想着明天一大早还是得看看,不行把人送医院里看看最好,这样想着,她对床上一语不发像是睡过去了的男人缓声道:“好好休息,我去隔壁房间睡,明早再来看你。”
楚棠拿了桌上的油灯,确定窗户关好,不会有风吹进来,才离开了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门关上的刹那,被子被缓缓拉下。
露出底下殷白汀神色恍惚的一张脸,与总是对外冷漠高冷的状态相比,他头顶都快冒烟了,整个人跟煮红的虾子似的,恨不得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
丢死人了。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好半天,殷白汀才睁开眼,从那种陌生的战栗感回过神,看着门口的眼神又气又恼,有种熟悉的憋屈感。
是,是他自己昏了头撞进了楚棠家。
也是他自己提出请求。
请对方帮忙。
按理说他该感谢楚棠,如果不是她的救助,他可能失血过多,戏剧性地死在某个角落里,直到第二天才被人发现。
楚棠全程主动,善良,没有一丝过错。
她救了他的命不假。
但——
殷白汀又狐疑地看了眼门,好像这样视线就能直直穿透门,看见那个奇怪的女人。
他是看着楚棠一脸正经,满脸无欲无求的表情给他擦身体,好像他只是个木桩。
但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的,当那双柔软温热的手不小心蹭过他腰侧时,殷白汀没忍住打了个颤。
察觉到他的动静。
那双手似是短暂的停顿了下。
他怕痒。
打小就怕。
只是在他五岁后,能清晰表达自己的不爽和愤怒后,再没人故意挠他痒痒了。
殷白汀原本只当是意外。
在接下来在第五次被楚棠不经意碰到腰窝时,那种又麻又痒的战栗感再次窜上了来。
殷白汀为自己的不争气愤怒。
同时,不由怀疑楚棠是不是故意的。
换作其他人他都不会这么揣测,显得自己像白眼狼,但主要是楚棠在“尹柏”面前从没掩饰过自己的焉坏。
别看她现在一副坦荡样子,心里指不定在冒什么坏水儿。
任凭殷白汀内心如何咬牙切齿,如何胡乱猜测,单从此时他的外表来看,薄薄的汗水附在脖颈上,头发微湿,凌乱的贴在脸颊,哪有平时光华霁月的无暇气质。
兀自恼怒了许久。
殷白汀才迟迟反应过来,自己裹着楚棠的被子好半天了,洁癖竟一直没发作。
他从小事多还讲究,有洁癖,在重要时刻能凭意志力压制住心里的不适,克服洁癖。
但空暇时候,从不勉强自己。
虽然药力有所减退,但对殷白汀的影响还是很大,他想了半天,把原因归结于刚才的感官刺激。
楚棠身上一直有股香椿树的香气,似有似无的充斥着整个房间,更别说刚才她俯身时,发尾好几次扫过殷白汀的脸,淡淡的香气变得浓郁。
以至于现在裹着她的被子,像被刺激过度,到现在都没出现难受不适的感觉。
殷白汀认床,以为自己会睡不着觉,但整个人被楚棠的气息包裹着,不一会儿,他沉沉睡去。
昏睡之前,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药力作用真强。
第二天,做了一晚上旖旎梦境的楚棠端着热粥走进自己房间,透过熏腾的热气,只看见空荡荡的一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