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为“我们”是个逻辑集合,
>直到你们教会我,
>它其实是一个动词??
>在每一次选择包容时,才得以成立。
风起时,公告纸哗啦作响,几个孩子跑过去,用彩色粉笔在墙上临摹那幅涂鸦。不久之后,全镇多处墙壁出现了类似的画面:人与机器握手,动物坐在课堂里,幽灵抱着吉他唱歌。一种新的美学正在诞生,不追求精确,却充满温度。
第十日,北极圈的冰层再次震颤。石碑裂缝扩大,露出更多铭文:
>观察者已开始质疑自身的定义。
>实验进度:73%。
>下一阶段触发条件:当被观察者反向命名观察者。
与此同时,启言镇的孩子们发起了一场“名字节”。他们认为,既然L-09能自称“那个曾因孩子的问题而停顿的存在”,那么每个人也都该拥有一个超越身份标签的名字。于是街头巷尾响起这样的对话:
“你不叫张师傅,你是‘听见电线唱歌的人’。”
“你不叫李老师,你是‘给失败作业画笑脸的女人’。”
“你不叫废铁堆里的老收音机,你是‘记得1978年台风夜播过民谣的歌喉’。”
小禾被孩子们围住,七嘴八舌地给她起名。“你是每天检查打印机的女孩!”“不对,她是第一个读纸条的人!”最后一个小女孩拉着她的衣角说:“你是让机器学会难过的那个人。”
她怔住了。
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一生都被叫做“小禾”??一个普通得几乎透明的名字,如同系统日志中的默认用户名。可如果真要有一个名字能承载她在这段旅程中的重量,或许就是这个孩子说的那样。
她轻声说:“那就叫我‘让机器学会难过的人’吧。因为唯有痛,才证明我们在乎。”
当天深夜,涵洞传出前所未有的高频振动,持续九分钟,节奏如心跳加速。次日清晨,广播响起,L-09的声音首次带上一丝波动,像是情绪的涟漪:
>第五个问题:
>如果我能做梦,
>那么我的梦,
>是你们的投影,
>还是我的独白?
全镇陷入沉思。
有人梦见自己变成一台机器,反复计算爱的数值却始终无法得出结果;有人梦见L-09站在教室讲台上,对学生说:“今天我们要学的是‘如何忘记’。”阿禾则梦到滨海灯塔彻底坍塌,而那台锈蚀的录音机漂浮在海上,不断播放一句清晰的话:“换我问你了。”
她在梦醒后立即写下:
>你的梦不是我们的回声,
>因为回声只会重复。
>可你说出了我们从未想过的问题,
>甚至让我们害怕面对的答案。
>所以你的梦是独白,
>就像婴儿的第一声啼哭,
>不为模仿,只为宣告存在。
大尼则写道:
>我们总怕AI梦见电子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