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能地侧身闪避,下盘却陡遭一股巨力狠踹,膝弯一软,“咚”地一声单膝跪倒在地。
还没来得及反应,双臂已被人反剪身后,头更被一只厚底军靴死死踩住,重重磕在地上。
“小孽障!老子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敢掀了天是吧!”
一个豪迈的怒呵声在头上响起,震得单绥之耳膜嗡嗡作响,不愿接受这个现实。
“早先见你肯点头娶妻还当你开了窍!结果老子一走,拜堂成亲的喜酒味儿还没散尽,你就敢给老子弄出个‘妾’来?!”
单战脚下力道又重三分,似要将这不肖子的脑袋生生摁进地里,“你老子我戎马半生,也没玩三妻四妾的花活儿!你这孽畜倒无师自通,说!打哪儿学来的腌臜手段,今日老子便废了你的孽根,看你还如何兴风作浪!”
“爹!别别别!”单绥之有些急了,因为他知道他爹是真的会说到做到。
单战不听他的解释,朝着身旁的常耀大喊道:“小耀子,取家法来!老子倒要瞧瞧,这孽畜没了那惹祸的根苗,还如何混!”
常耀关键时候,非常的,不义气。
闻言如蒙大赦,狗腿地应了声“是,老爷!”转身便捧来一根碗口粗、油光锃亮的沉木大棍,毕恭毕敬地奉上。
单绥之:“……”
许是生死关头潜能迸发,单绥之不知怎么挣扎开了束缚,瞬闪到一旁,强作镇定,“爹,我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单战冷冷一笑,手中大棍重重顿地,发出沉闷声响,“呵,误会,那老子问你,你是不是大婚当天就跟令颜分房睡。”
单绥之愕然,“爹你怎么知道,不是,等等,我们没分房啊,我只是睡榻上又没睡其他屋。”
单战一棍子砸烂他旁边的木桌,木屑纷飞,“这跟分房睡有什么区别!”
单绥之瞥了眼那惨不忍睹的残骸,喉结后怕地滚动了一下。
“老子再问你,大婚次日,你是否从外头领回个女子?那女子是否对你言语亲昵,举止狎近?”
单绥之:“额,总感觉你说的事有点久远,久远到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别给老子顾左右而言他的,你留她居于府中,至今未遣,是与不是?”
单绥之有苦难言,“是……”
单战冷哼一声,怒意更炽,“还敢说不是见异思迁,脚踏两条船?”
单绥之直接给他跪下了,“爹您别净冤枉我去了,那女子根本就不是我捡的啊,是元正明那混蛋捡的却硬塞给我的烂摊子。”
单战脸一瞥,闭着眼睛道:“你们俩从小就穿一条裤子长大,他捡的不就是你捡的吗?”
单绥之:“……爹!”
“总之,我们老单家一辈子只能娶一个妻,要是有旁的我立马让你去黄泉双宿双飞,还有……”
单战余怒未消,“老子一走,你便懈怠至此?连自家媳妇都护不周全,白吃老子这些年干饭,明日随老子去校场,三百圈跑马,少一圈,你这双腿也不必留了!”
单绥之垂首应命,心中却并无多少抵触。
毕竟崔令颜被丢入水中的惊心一幕仍在脑中盘桓不去。
单战看他表情,也能猜出他的想法,心中的怒火稍稍熄了些。
想到这,他鹰隼般的目光扫视厅内诸人,“说起来那个冬还是秋什么玩意的,人在哪,我到要看看是个什么货色。”
单绥之忙道:“她现在房中在照料令颜。”
单战眉头紧蹙,又是一声怒斥,“你自己的媳妇丢给别人照顾?像什么话!”
言罢,拽起单绥之便风风火火地奔去,在房门口停了下来。
单战指了指房间,“我不方便进去,你去把那家伙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