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嶙甚至翘起了二郎腿,胳膊垫在脑后:“你放一万个心,咱俩走的时候我看见崔哥刚跟二班老师出校门,没事的。”
脸上的湿纸巾有点回温了,祁缘起来想再往纸巾上倒一点儿水,突然听见门外有脚步声,而且好像越来越近了。
她顺着窗户看过去,是崔荣来了,后面好像还跟着一个,看不太清脸,个头和身形有点像蒋晗。
她一惊,脸上的纸巾掉下来两个,拍了拍宋嶙的胳膊:“老师来了。”
他弯唇一笑,明显不相信:“别逗我了,还能说啥来啥啊?那我还说来财呢。”
“后面还跟着蒋晗啊!”
“操!”这是被打小报告了,宋嶙瞬间跳起来,让祁缘趴在桌子上,自己拿着她水杯转头去前面接热水。
收拾完一切崔荣刚好进来,看到桌子上趴着的祁缘,问:“她咋了?”
宋嶙表现的一脸担心:“她说她难受,好像是有点儿中暑了。”
崔荣一听,严肃的表情缓和了不少,更多的是担忧,下一秒注意到他手中还冒热气的水杯,皱眉:“中暑你接热水干什么?”
“……”完了,他刚才好像说错了,他本来想说发烧的。
“这热水是我喝的,最近有点儿着凉了。”
说完,他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
真是个活宝。崔荣简直要被他给气笑了,穿着个半截袖还要把袖子给撸上去,明明热的不行却硬要说自己着凉。
他问:“咋的,你也有生理期是吗?”
宋嶙:“……”
“学校明确规定,运动会除了上厕所不允许学生进教学楼,一个中暑一个着凉,你俩出来,我有办法。”
兜兜转转又回到凉棚里了。崔荣说的这个办法,就是他给了宋嶙一把扇子,让他在旁边给祁缘扇风。
宋嶙无语:“这是什么办法啊?”
“好办法,扇到你上场比赛为止。”
“……”
崔荣又看向祁缘,她脸红彤彤的看样子可能是真的生病了,他劝说道:“你就别上了,我一会儿看看有没有能替你的,没有的话大不了就弃权吧,也没啥的。”
她“嗯”了声,脸红其实只是天气太热了,再加上宋嶙一直盯着她看她可能有点儿害羞。
不过不用上场,她也就不用丢人了。
自从报名参加后,这几天她都在家里的院子里练习,看了几遍视频教程,结果摆臂摆不明白,跳的大腿根直疼,最好的成绩也才一米五。
也就比她的身高稍微少了那么一点点。
崔荣走后,宋嶙朝她笑:“你命怎么这么好呢?”
她顿住。
命好吗?
前十五年里,她家里每天都在过着鸡飞狗跳的日子,辱骂,挨打,都是家常便饭。后来母亲去世,她在外婆家安生的过了一年,却再也没有发自内心的笑过。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直到这年十七,她遇到了宋嶙。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像她这样孤僻的人,也会有人捡起一地碎片,把破碎的她拼凑完整。
遇见他是她的荣幸。
终于,轮到参加一千米项目的过去检录了。
宋嶙把扇子塞给她,祁缘反手抓住他的手,笑起来眼睛弯的像月牙儿。
“你加油哦。”
宋嶙本来寻思象征一下跑完得了,被她这么一鼓励身上像打了鸡血,已经按耐不住要跑个第一给她瞧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