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黄鼠狼皮的出现,血涌得越来越快,阵中已经蓄了一尺高,安宴在用怨气炸出深坑的同时还要保证血水不会沾到一蛇二人身上,不免有些筋疲力尽。
姜尧最先看出了他的力竭,知道必须尽快找到办法逃出去,不然他们都要死在这。
她的目光落到那张巨大的黄鼠狼皮上。
那块皮上留着被骨蛇扯出来的缺口,皮上被一根沾满土的麻绳捆着,中间像是包着什么东西,而血水就是从里面涌出来的。
“仓琦,让你的骨蛇去把绳子咬断,看看中间包着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姜尧眯起眼睛,语气严肃。
骨蛇应声而出,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些绳索撕咬成一地碎屑,可下一秒就脱力地倒在地上。
接着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响起,姜尧惊慌地回头看去,仓琦的脸再次变得苍白,脸颊凹陷下去,他收回骨蛇,喘了几口粗气,扶着姜尧递过来的手坐起来。
“没事,太久没吃东西,消耗有点大……”他声音很轻,虚弱地靠在姜尧怀里,“我缓缓就好了。”
姜尧眼中满是忧虑:“你好好休息,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她虽然在那件事之后单方面与仓琦划分界限,但还是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他难受。
仓琦笑出两颗虎牙,语气雀跃:“这么多年,你终于又用这种眼神看我了,老头说得对,我下山果然有机缘。”
“看那里。”安宴出声打断,姜尧顺着安宴的视线看过去。
没有了绳子的束缚,那片黄鼠狼皮便向四周张开,一股诡异的恶臭弥漫开来,挑战着每个人的嗅觉。
像一朵血肉之花,露出中间暗红色的“花蕊”。
那是一个人。
或者说,是一具尸体。
姜尧捂着鼻子,从上到下地观察了一遍这具尸体,发现它从头到尾散发着违和的气息。
明明四肢已经只剩骨骼结构,甚至骨骼表面已经出现裂纹,出现骨裂表示这具尸体的主人已逝百年之久,可躯干上居然还留着软组织,胸口上腐烂出的孔洞还在孜孜不倦地往外流血,如果仔细看,甚至能看出胸口被血水顶起的轻微起伏。
这几乎……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姜尧试图通过尸体是否有缝合线而判断此人是不是死后被人换过“零件”,可她前前后后看了四圈,都没看到一丝缝合线的痕迹。
这具尸体彻底打破了她的固有认知。
新的问题产生了——这具尸体是谁?又是什么时候死在这里的?
按尸体的情况判断,发生骨裂大概在一百年后,出现腐烂则是死后十二个时辰到死后三十天。
姜尧内心的判断更偏向后者,因为绑着黄鼠狼皮的麻绳还没被腐蚀,那张皮保存地也很完好。
她在树上折了断树枝,屏住呼吸离尸体更近了点,同时用树枝将尸体的头戳着转了个方向,借着月光看见尸体脸的那一刻,姜尧猛地睁大了双眼。
这是那个车夫!
她早该想到的,坐在车上的自己都被献祭配阴婚,更何况是驾驶马车的车夫呢。
昨天还活生生的人,今天已经被埋在了土里,胸口腐烂的洞里汩汩冒着血。
他的胸口……姜尧神色一怔,把树枝捅进了车夫的胸口。
树枝碰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那东西还在起伏——那是一颗心脏。
所有具有腐蚀性的血液都是这颗心脏产出的,树枝底端已经被新涌出的血液腐蚀干净,那该如何让它停止造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