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汝琰又把秦素叫到跟前,“去找昨晚最后见到周不语的人。了解周不语近期状况,还要问书院近来有无异常事件,有何传闻,学生间有没有什么流言,一并留意。”
秦素心里抱怨又是她跑腿,但面上仍旧恭敬应下了。
她抬眼扫了藏书楼一圈,又瞥了眼地上的尸体,这才向那群嘈杂的学生们走去。
顾鸿儒一直沉默地站在常汝琰身边,此刻方才开口,“常大人,这藏书楼多年失修,结构复杂,老朽或许能为您提供些帮助。”
常汝琰道,“有劳山长了。”
说罢,便向藏书楼的后方走了过去,顾鸿儒紧随其后。
秦素走到那群学生面前,寒暄地报拳,“诸位同窗,我是县衙捕头秦素。不知昨夜哪位最后见到的周不语?可有人知晓当时的情形?”
那群男学生见是个模样俊俏的女捕头,虽想上前聊几句,却又因秦素气场有些逼人而踌躇不前。
到底是出了人命,众人面面相觑,最后目光落到一个瘦高个的学生身上。
他被推搡着站出来,眼神还有点发直,“是是我,还有李兄。我、我叫王生。”
旁边另一个稍矮的学生走上前,点了点头,“我是李志远,昨夜亥时,我和王兄在藏书楼三层温书,周兄……他也在。”
“亥时?”秦素拿出前阵子刚做好的笔记本和炭笔,紧接着问,“那位置具体在哪?周不语当时的神色如何?你们离开时他还在吗?可有说过什么?”
王生吞咽了一下,答道,“三楼东边那排窗旁,最里侧的大桌。周兄当时还好好的,只是看起来有点坐立难安,书捧了半天,也没翻过一页,老是往窗外望。”
秦素问,“窗外有什么?”
李志远摇摇头,“什么也没有,一片漆黑。我们问他,他只说楼里有些憋闷,想透透气。哦,他还提到总感觉有人在盯着他,但回头又什么都没见。”
“之后呢?你们离开时他还在?”
“是的。”王生回答,“我们走的时候大概亥时三刻,他仍在那里,说再读片刻就回斋。”
秦素边记边问,“那时楼上还有其他人吗?楼下呢?”
“应该没有人了。”王生非常肯定,“我们走时只有周兄一人留在三楼。下楼时,楼下烛火也灭了,似乎连守夜的刘伯也回屋了,门都是关着的。”
秦素想到了闹鬼的传闻,继续发问,“你们离开时有没有听到异常动静?或者在回去的路上看到可疑的人?”
就在这时,顾鸿儒和常汝琰从楼后绕了出来,似是要去藏书楼上面看看情况。
顾鸿儒目光随意地扫了一圈廊下的学生,看向王生和李志远时稍稍停顿了下。
可当他越过秦素时,不过两步之隔的刹那,秦素猛地僵住,一阵剧痛涌了上来。
她咬紧牙关死死按住了心口,这才勉强压下痛呼。
好家伙,这还带延迟的?
常汝琰步子稍顿,眯眼扫了她一眼,没出声。
而顾鸿儒全然未察,只是低垂着眼帘,带常汝琰入了藏书楼的门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