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说了遇到误会要解释……你就那么不在乎我这个朋友吗?”
沈濯回头,阿展这时候才发现她在笑。
她道:“我以为我们,已经成为不需要解释就能理解彼此的、”
沈濯转了转眼珠,又回头看向阿展,“那样子的朋友、挚友?”
阿展呆住,又睁大眼睛有些期待的看她,“挚友?”
沈濯又笑,“走吧,去猎兽场。”
太阳西落,张简真手上血痕遍布。
他抬起头,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已经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
原来她是这样想的。
早上张简真早早打扮好,拿上沈濯给的令牌就打算去参加围猎会。
然而临出门时被红骷教安排的小厮询问,小厮知道他得了沈濯令牌当即抢过不知是要拿去做什么。
张简真如今已经知道朝堂阴暗,尤其沈濯身份还是皇子,稍有不慎就可能粉身碎骨。
他想办法把令牌偷了回来,小厮追他他也不管,这次他一定要再站在沈濯身边一次。
可是那小厮知道了他是要去围猎场,便堵在猎场门口想抓他。
张简真从前和沈濯一起来过一次围猎场,知道其后背靠深山,防守薄弱些,便打算绕到后面从那处进来再找沈濯。
万幸路上没出什么危险,更巧在他一到平地处就看见凉亭湖水,沈濯就在那里,和沈芙在一起聊着什么。
他知道两个人可能在谈什么政事,所以没有贸然过去,然而他原出来的地方离两个人很近,多多少少能听见一些。
偏巧却听见沈濯说“对这些秦楼楚馆的男子玩玩也罢,这种人终究是上不了大雅之堂的”,这句话不必听分明,表露的意思是很明显的。
原来沈濯是这样想的。
他其实应该知道的,毕竟本来他也是这样觉得的,可是得到了沈濯的温柔沈濯的那些好以后,他就不由自主的做梦,幻想沈濯会超脱世俗的不在意他的经历。
原来不是,她只是给自己面子,毕竟这种事情哪好说破呢?
他这样痴心妄想痴人说梦呢。
回想起以前还自作多情的以为沈濯能够超越身份也会喜欢自己,现在竟然有些无地自容。
他哭了。
即使是雪崩将死时他也没哭,知道自己终身失去尊严定居菏木楼他也没哭。
然而给予他希望后又把他的希望夺走,已经能够直接击溃他了。
他不想去围猎场了,他害怕见到沈濯,他不想见她,见到她就会想起她方才说那些话的口吻,他就会觉得沈濯在取笑他奚落他。
张简真宁愿当场自尽。
现今攀爬想要逃出围猎场的痛不算痛。
见到她,想起那些话,才是对张简真而言最大的痛。
就这样吧。
下半场围猎开始,这次沈濯没有深入腹地,只在外围徘徊。
她心里想着程禾的事,一时又有些心烦,想他怎么不来?又觉得他答应了应该是会来的,也许是鸨公不让他来,又或者路上有事耽误。
诶……他怎么没来。
她这方思虑未果,林场深处却传来鹿嘶鸣的声音。
应该是有人射鹿得中,不过不知道究竟是沈芙还是沈净了。
她策马即要踏入林中,然而下一刻林中兵刃骤起,利铁交割。
她反应过来,看了眼阿展,又带着身边的侍从一齐重进深林。
她到时沈净正怀抱着受伤的沈植,沈芙与别人拼杀,沈濯自然要过去帮忙,然而恍神间却看见林间一片红色衣角。
是啊,这个人的行踪很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