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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水河上天上人间 3（第2页）

再看楼阁戏台上，三面垂着帘子。没有垂帘子的那一面，笼了一层气雾薄纱，薄纱后有一玲珑身影袅袅走了出来，在一片杂音中坐下，开始弹唱琵琶曲。美人如花，歌声悦耳，曲调缠绵。朦朦胧胧乐音靡靡间，底下人又开始嘴上哼哼呻吟不断，简直是——

朔风双手摊开放在眼珠子前，一副要自插双目的表情，嘴里喃喃：“不堪入目，不堪入耳，有伤风化，不知羞耻啊！”一边眼睛却忍不住透过手缝往楼阁上美人身影看去。

柳原听到他的话，回头一瞥，眼底露出不屑的鄙夷，但也不说什么，随即神情又恢复了自然。

扶苍一副已经石化了的表情，走路都走不稳了，几乎撞到了前面的师傅。

他慌得赶紧抬眼，却见殷牧池也正好回头看他，淡然的表情仿佛跟在万归宗里修炼一样。心下叹道：师傅果然就是师傅。

转念又是一疑。

奇怪，师傅既然不喜来这种场所，为何又要赶着折回？之前在店铺时见到师傅，还以为师傅为了躲避宴会才特意出来，恰好救下了他们，化了他们体内的失魂露。

难道师傅追了那红衣女郎一路，就突然变性子了？

“这边请。”

柳城主笑嘻嘻道。

与楼下不同，二楼呈半月形，用雕栏屏风隔出一个个月台雅阁，外挂桃色纱幔。只能见到人影憧憧，却看不清对方的长相。每一个雅阁都是精心设计，位置绝佳，从他们所在的位置往下望，楼阁戏台上、兽皮软塌上的各种景象也是一览无余。仿佛赌场的庄家位。

柳原向他们一一介绍：“那边坐着的是城中首富卓王，主营盐铁，长乐国所有盐铁买卖都要经他的手。再那边坐着的是乌巴汉，主营东西丝绸丹砂买卖。再再那边坐着的是郑侯，主营放贷……”

看来最有钱的都坐二楼，一楼软塌上的自然也是富人，只不过富裕的程度靠不上前罢了。

待他们坐下，雅阁内婢女端上白瓷玉杯和一些精致茶点。

“知道万归宗上门徒禁酒，所以我特意备了茶，让我们以茶代酒，共享今夜。”

说完，柳原取下其中一杯，笑盈盈一干而尽，仿佛干酒似的。

殷牧池也并不推辞，取下另一杯，轻轻一摇，一饮而尽。

“好茶。”

他放下杯子，又从盘中取出另外两只杯子，微不可见地一晃，递给两位徒弟。

朔风与扶苍赶紧双手接过玉杯，饮尽了茶。

柳原笑盈盈看了一会儿，向殷牧池拱手道：“那各位先慢慢欣赏，我去楼下招呼一下。刚刚离开了片刻，想来又有不少操心事等着我了。”

殷牧池也不劝阻，拱手道：“让城主百忙之中出来接我们一趟，多谢了。”

“哪里哪里。”

彼此又客气了一阵，殷牧池目送柳原下了楼。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时，扶苍终于忍不住，轻声问道：“师傅，我们来这里，真的合适吗？”

殷牧池还是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道：“既来之则安之，静观其变吧。”

扶苍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殷牧池的眼神一闪，心下一震，立刻闭上了嘴。

在他们对话之际，一旁的朔风面向戏台，双目隐隐发红，眼神死死盯着琵琶美人，仿佛着了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