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次视线交错,看到了彼此满意的答案。
两个四皇子黑子同时想:活该。
作为有道德,讲礼仪的新时代青年,他们很不齿自己的四舅舅,毫无亲戚之间的关心。
萧宜春见无人答话,稍微委婉一些,主动柔声道:“陛下,既然并非有意,四殿下因错受过,稍作责罚,便也够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想:我明明是来讨论北狄和储君的,怎么变成了调解皇家私事?
弘安帝看看他:“爱卿是要责罚四皇子,还是中宗?”
要命啊。
萧宜春正要说话,天幕此时刚好点名:
【中宗能活下来,萧宜春肯定是出了力的。
大部分人对萧老的印象是文质彬彬、善于治国,一个非常经典的文官形象。然而实际上的萧宜春……
他三朝元老,不仅寿命长,武力值更高。年过七十仍健步如飞,把孙子打到头破血流,头角峥嵘,都是这位的战绩。】
好一个斗战胜佛啊。
刚听完萧宜春的劝慰,又听见天幕的评价,弘安帝有些疑惑,看看好丞相斯文儒雅的脸:“朕竟不知爱卿如此……”武德充沛。
萧宜春同样目瞪口呆:“……”我是这么剽悍的人吗?
别说弘安帝不相信,整个朝廷都没有人敢信。
萧相分明性格温和,最擅长当老好人,为此还得了个面团相公的诨号。
最早这么喊他的人是兵部尚书,此刻他坐在自家后院里,和几个同僚面面相觑。
这个萧宜春,脾气软得像面团,怎么捏都不生气,有时候居中调解,活像是个加多水的面团,不仅软,还黏手。
兵部侍郎尴尬得话都要说不出来:“看来萧相还是很顾念同僚之情……”
把他孙子打得头破血流……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成器的子孙,能得此“殊荣”啊。
周涉也在跟谭昭说悄悄话:“萧相的孙子,不就是那边那个萧见和吗?”
他与萧见和只算是认识。人家是璞玉,他是顽石,不可同日而语。
谭昭压低声音,悄声道:“萧相的孙子又不止这一个。”
周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丞相家有他这样的混子,自然也有萧见和这样的人才,这很合理。
【在仁宗朝,萧宜春的战斗力基本没有被激发过。主要是弘安帝性格也很好,君臣一体,根本没有他战斗的机会。
而同朝官员中,史书明确记录,脾气比较暴躁的是曾任兵部尚书的任恒。此人确实和萧宜春有过几次冲突,但在萧宜春的手札中,他曾写道“莫与傻瓜论短长”,说明大部分时候,他的心境都是比较开阔的。】
兵部尚书任恒拍案而起:“好你个萧面团!!你们文官果然没几个好东西!”
兵部侍郎额上狂汗,忙拦道:“大人莫冲动——”
你是不是忘了,你也是文官啊!
任恒武将出身,身手矫健,兵部侍郎几乎拉扯不住,只能看着上司勃然大怒:“他说谁是傻瓜?”
“萧相应当不是故意的……”
这边一片混乱,那边弘安帝的眼神都变了:“爱卿也如此讥诮,朕竟是头一次知道。”
萧宜春面上泰然自若,实则万分尴尬:“臣只是自我排解而已。”
弘安帝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显然半个字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