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安帝捻须,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提问出现在传位老六的评论后方。
这天幕深得朕心。
他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来,驻足在天幕下看了许久。等到天边露出一丝鱼肚白,确定今天已经没有后续了,这才回身道:“诸位都散了吧。”
周涉混在人群里,正要告退,再悄无声息地离开,却听皇帝道:“周涉,谭昭,你们留下。”
几个熟悉的朋友连忙跑路,临走前还给他留下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萧宜春被请到偏殿稍等,还记得再三劝诫:“陛下久病未愈,还望顾全大局,珍惜龙体。”
意思是叫皇帝尽量别把自己气着。
小小的花厅里,聚集着身份显赫的少年们。如庄始和怀乐驹、萧见和这三人,既然被天幕提到大名,自然和皇亲国戚们一起,没有单独发话,他们是不敢走的。
皇帝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他开口的第一炮,是对着庄始去的。
“庄元初,你可有话想说?”
庄始浑身一抖,欲哭无泪,这听起来着实太像遗言了。
“庄氏一片忠心,绝无二心,请陛下明查!”说完,他继续保持自己的经典动作,装死。
弘安帝呵呵一笑:“你弟弟胆大妄为,你倒是很坦率。”很怕死。
站在一旁的怀乐驹上前两步,他发挥主观能动性,急陛下之所急,认真问:“陛下,可要臣派人将镇安候押送回京?”
好你个怀乐驹。
庄始在无人看见的角落呲牙,难怪你人缘不好!
好在弘安帝只是问问。他神情平静,挥手阻止:“不必,你派人传旨,让……”
他的声音微微一顿,迅速恢复流畅:“让庄彻进京。”
怀乐驹的目光在庄始身上一扫而过,垂眸应是:“臣遵旨。”
听到这个结论,庄始顿时浑身松懈下来。呵呵,好弟弟死不死,关他什么事?
随着皇帝解决完庄家,庄始被搀扶着坐起来,两条腿都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怀乐驹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就这?
弘安帝开始针对下一个人,这次倒霉的是萧见和。
“致平啊……”弘安帝从善如流,用起天幕的称呼,“上次乡试,朕听闻你成绩上佳,似乎与老四也早已熟识?”
萧见和冷汗滚滚流:“四殿下善诗词,臣确有一面之缘。”
天知道,那只是一次诗会而已。
弘安帝换了个姿势,居高临下道:“不必紧张。只是朕有些疑惑,你既然与老四相熟,怎么临了,却不帮他讨回公道呢?”
萧见和:……其实我和他真的不是很熟,你信吗?
我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啊!
但是他不敢喊出来,只好搜肠刮肚,竭尽全力地理解未来的自己:“臣……年少孟浪,不知事有隐情……许是见……”
他卡壳了,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称呼那位中宗皇帝。
好在弘安帝表示许可:“按你所想,说下去。”
“许是见中宗镇守北疆有功,生出惜才之心,不愿使我宁朝失一员大将。”
弘安帝不置可否,微微笑道:“你选的大将,却篡夺了朕的江山。”
“……”萧见和还是年轻,他当即选择闭嘴,啥也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