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灼冷着脸,不说话。
太后所见的局势,何尝不是他所见。
谢家已经不能留,他之前也毫不手软,但不代表他在这情形下没逆反情绪。
这不是他的江山,是皇后的江山——这事实,要他如何才能承认、甘愿?
这一次,贺兰悠看也不看他,“诸位美意,本宫心领,多谢。只是,三年摸索过来,也并不一定要太后迁居行宫。
“如今皇上龙体康健,本宫已然大好,皇子公主这两年亦是只要不见太后便安稳康健,是以,太后也不一定要迁居行宫,维持现状即可。”
她想把太后万剐凌迟,可那不现实,由此,最佳的方式是诛心。
太后迁居别处,又要分派人手监视,浪费人力财力,倒不如维持现状。横竖太后在哪里都不会安生,倒不如留在眼前。
最关键的是,皇帝不想让太后就这么被灭了。
贺兰悠在很早之前就明白,如今的一步步,不过是看猜测成为现实。
停顿片刻,贺兰悠望向萧灼,“皇上怎么说?”
“朕,”萧灼深深凝着她,“深以为然。”
贺兰悠嫣然一笑,只是,眸色冷淡。
*
这一晚,微醺的帝后到了昭阳宫,再到床畔之间,男子的需索格外猛烈、长久。
贺兰悠逆来顺受。
她确知,经了这一日,与他鱼水之欢的时日,再不会有。
自然,她本就不想有这一段缠绵悱恻,而他不甘。
到底是不再以她为重却也没染指别的女子,她洁癖再重,也没提前发作的道理,也就无所谓了。
而不论如何,新旧十七名女子摆在那里,有不少出自权臣勋贵之家,容不得他常年冷待。
当然他也可以,只要与她同心、十成十信她。
只可惜,他做不到。确切来讲,他早在同意选秀之前,便已不再信她。
他时时刻刻在担心,她与贺家、燕王会夺他的天下。
贺兰悠理解,不能给他的是谅解。
情潮褪去,她轻拥着男子,“萧灼,明日起,不必再来,去做你该做的事。
“在你而言,这是我们生涯必经的转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