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夕撇了撇嘴,眼泪“啪嗒”掉进碗里。
楚妈吓了一大跳,急忙放下筷子,坐到女儿身边搂住她,“怎么哭了?告诉妈妈是不是徐以安不要你了?没事儿,她不要你,我们要你。”
楚怀夕瞪了妈妈一眼,抽抽搭搭地,“您盼我点好行不行!她怎么可能不要我嘛!”
楚妈松了口气,轻声问:“那你哭什么?”
“我喜欢哭不行啊!”
房间忽然陷入一阵沉默。
楚怀夕低垂下眼眸,耷拉着嘴角,嗓音闷闷的,“妈,我好想徐以安啊!我不在京北没有人关心她,她每天都过得不开心…”
话音未落,眼泪又决堤了。
楚爸沉默片刻,拉开凳子起身走向玄关,再过来时手里攥着车钥匙,语气严肃,“去收拾行李,我开车送你去机场。”
“啊?”楚怀夕愣住,“爸,你怎么了?”
“你这么凶做什么!”楚妈瞪了眼丈夫,摸了摸女儿的头,笑吟吟地,“回去陪小徐吧!你在这儿魂不守舍的,我们看着心疼。”
“可是…这才大年初四,我突然回去”楚怀夕微微颤动唇缝,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孝。
“傻丫头,”楚爸嗓音几分温柔,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我和你妈用不着你陪,我们订了去海洲的旅行团,你可千万不要跟来当电灯泡啊。”
楚怀夕愣了愣,抬眸看向父母,“真的吗?”
“劳资骗你做什么!”楚爸打开手机的订票页面,递到女儿面前,“你看是不是明天的航班?”
楚怀夕凑近看了看,发现真有两张明天前往海洲的机票,愧疚少了几分。
她冷哼一声,洋装不满,“我大老远飞回来陪你们过年,你们居然撇下我跑去旅游,您二位还有没有人性啊!!”
临时改变行程的楚父斜了女儿一眼,“我们先是我们自己,然后才是你的爸爸妈妈。就像你先是你自己,然后才是我的女儿一样。”
楚怀夕沉默了好半晌,湿漉漉的眼睛来回飘向父母,“那我待会儿就滚回京北?”
楚父笑着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啊~”
楚妈被自家女儿的模样可爱到,笑着点了点头,“嗯,放心回去吧。如果想爸爸妈妈了就给我们打电话,我们随时去京北看你。”
楚怀夕扑进妈妈怀里,嗲声嗲气,“行,我懂事点不做电灯泡了,回去烦我老婆去~”
“加油!争取早日将小徐娶进家门。”
“yessir!!”
两小时后,楚怀夕提着塞满腊味和楚妈亲手包的冻饺子的行李箱,踏上了回京北的飞机。
远处河畔的烟花在夜空炸响,金红交织的光瀑洒落在玻璃幕墙上,映出徐以安疲惫的身影。
手机安安静静地躺在掌心里,她长长呼出一口浊气。也不知道贪玩的花蝴蝶飞去了哪里,一下午一点音讯都没有。
日子怎么过得这么慢呢。
叮———
手机响了一声,徐以安迅速解锁,看到屏幕上的“安安,下班了吗?怎么还不回家?”时,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
她皱着眉头敲下“在路上”三个字,将手机调成静音模式,装回包里。
十五分钟后,徐以安缓缓走出医院大楼,春寒料峭的风卷着融雪的潮气扑面而来,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拐进医院停车场时,暮色已经浓稠如墨,路灯将徐以安的影子拉得歪斜而孤寂。车位旁晃动的棕色身影让她脚步僵住,心跳不受控地加速。
是太想念她了,所以出现幻觉了吗?
不是还有九天才…
“徐以安!”清亮的呼喊穿透寒风,楚怀夕踩着满地星辰小跑过来,“我回来了!!”
日思夜想的人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出现在视线里。徐以安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好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楚怀夕。
“怎么不说话啊?”楚怀夕抬起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温热的呼吸拂过她冰凉的脸颊,“该不会是见到我太开心,傻掉了吧?那完蛋咯~傻了吧唧的徐医生只能由我来照顾余生咯~”
盈满烟火气的笑声里,徐以安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轰然崩塌,不知从哪里来的热气模糊了视线,恍惚间,她竟分不清是雾气还是泪水。
楚怀夕被这人盯得有点不自在,转身掀开后备箱,露出一整箱的烟花筒。歪着头,眼睛亮晶晶的,“你看,我买了好多烟花,还有仙女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