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我们介绍?”裴阚言朝人问道。
“那个在卜算的是当朝国师白无玑,旁边这个皇帝就是我。”司烻指了指国师,又指了指酆皇。
裴阚言一个窒息,他不想跟酆皇有一丁点关系:“你不过被注入了记忆而已,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我从有记忆开始就是他,你凭什么说我不是?”司烻却平静反驳道。
裴阚言恨铁不成钢道:“好,那就去看清那人的真实样貌。”
但慕漓却捂着下巴沉思,越看越不对了。这酆皇的背影,与裴阚言的背影,怎么会给他的感觉如出一辙?
这时,旁边的侍从大声道:“祭先祖,拜天地!”
酆皇有动作了,他朝祖宗排位跪下,叩拜后站起,随后转身,朝天地下跪。
他们这才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那竟是一张柔和的脸,宛如林间潺潺流水,完全不同于他周身的威厉。不过最重要的是,那张脸与在场两人毫无关系。
“这回你该清醒了。”裴阚言一挑眉,一副‘看到了吧你还有什么话说’的表情。
但司烻似乎还在嘴硬:“转世那么多次,样貌变化了很正常。”
裴阚言气极反笑:“那灵魂呢?”
慕漓凑近了检查灵魂:“也不一样。”
除了气质相像,样貌和灵魂都不同,那就真不是了。
司烻见两人认定了事实,眼中划过一絲无人发觉的笑意,嘴上却依旧执着道:
“经历了一千年的轮回,怎么可能还是当初的灵魂?”
裴阚言深吸一口气,不想费口舌了,捏着指骨就上前:“好啊,那我现在就送你去轮回。”
“别别别,他脑子不清楚别跟他一般见识。”慕漓赶紧拦腰抱住。
然而,就在酆皇叩拜完起身之时,“咔嚓”一声,国师面前的星盘裂了。
上方的鳥雀吓得不停地扑棱着翅膀,竟口吐人言:“妖魔横行,天下大乱!”
慕漓看那几只雀,越看越熟悉:“那怎么那么像……论坛主人附身的那只雀?”
“看来我们那个神秘的坛主,也与酆朝有关系。”裴阚言紧紧蹙眉,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他们一路走来遇见那么多人,似乎都与一千年前的人与事有着莫大的联系。而他自己,更是深陷其中。
国师立刻割破手掌,用自己的血液修补星盘,他的眼中星辰流转,口中说出了一道预言:
“恶神降临,灾祸将至。”
话音刚落,空中无缘无故裂开了一道巨痕,从中伸出一只阴气森森的骷髏爪子,浓郁的祟气如黑潮般倾泻而下。
大臣们从没有见过这种诡異又恐怖的场景,他们的眼中尽是驚恐,驚声尖叫道:
“是妖魔,是妖魔啊!”
就见那巨大的骷髏用两只爪子撕开了天上的裂痕,从中伸出了半个身子,将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片巨大的阴影之下。
它在空中观察了一下,突然有目的地朝底下的酆皇撕咬过去。
一老臣老泪纵横,丢下拐杖朝天跪拜:“王上自继任后为国为民,兢兢业业,何故遭受此等灭顶之灾?”
“这可是近百年来唯一一个盛世啊,为何上天今日要亡我酆国?”
在王朝覆灭的威胁之下,台上的酆皇的眼神却平静无波,只是慢条斯理地转动着指上的王戒。
一丝细微的黑雾从戒指飘出,就等着将那骷髏瓮中捉鳖。
裴阚言抬起手对比了一下,对方手上的戒指与他的一模一样,他嗤笑一声:“以人躯掌控祟气,这酆皇的秘密可真不少。”
慕漓一见那戒指就瞳孔微震,他知道弑戒可吞噬祟气,可不知道里面储存着黑雾啊,黑雾不是恶神之力吗?
裴阚言掌控这种力量是因为夺得了无妄之眼,每一次动用还会消耗寿命。那酆皇呢?他怎么回事?
说话间,庞大的骷髅已经近在咫尺,所有人绝望地跌坐在地上,实力悬殊甚大,连逃脱的勇气也没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一声如千年寒冰一般冷冽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