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珵哀叹一声,反反复复地弯曲掌心,那股灼烧感越发热烈。她无事可做,太过寂寞,疼意慢慢扩大。
这些小伤不足为惧,她从鬼门关前走过一遭,岂会惧怕小痛小病。
她冷冷地笑了起来,再抬头,却见皇后看向她,淡淡的一眼,吓得她忙坐好。
那一眼,太过熟悉了,让她想起以往。
小孩子八九岁的时候正是好动,摸鱼爬树下河,上官皇后离去后,无人管她。
那时的沈怀殷入宫时日渐久,颇有威仪,逮住她一顿好打。
打过手板后,让她跪着反省。那时沈怀殷坐着,她跪着,沈怀殷便用这种无奈又带着震慑般的眼神看着她。
李珵哀叹一声,磨磨蹭蹭地再度凑过去,与她道歉:“我下回不敢了。”
季明音冷笑,尝过甜头岂会放手呢?她是不信小皇帝的鬼话。
“你不信我?”李珵愤恨不平,小声嘀咕,“昨晚发生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吗?”
昨晚是你主动的,不是我勉强的。
季明音依旧不理她,起身要走,李珵岂肯放过她,伸手去拦,鼓起勇气对上她的眼睛:“昨晚是你拉着我不放的。”
“荒谬。”季明音不信。
“真的,不信你去问问般若,你亲我的时候,她在。”
李珵的声音如蚊子哼哼一般,双手抱住皇后的肩膀,如同孩童撒娇一般,心安不安地想要寻求她的信任:“你信我呀,我不会骗你的。”
她低着头去蹭,恰好露出后颈处雪白的肌肤,而那里,也有一抹红痕,
季明音一眼就看到了,旁人不敢在陛下身上留下痕迹,只有自己了。
不用李珵再撒娇解释,季明音知道是自己主动的,心下懊悔又羞涩,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好了,我信你。”季明音不得不走下李珵给她留下的台阶,深吸一口气,拍拍她按着自己的胳膊,声音跟着软了下来:“陛下也饿了,我让人去摆膳。”
“啊?”李珵被打了措手不及,这么快就相信自己?
不待她反应过来,季明音将她推开,匆匆走了。
李珵眼神闪烁,一时间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罢了,姐姐不生气就好了。
明月腾空,星辰暗淡无光,窗外枝叶轻曳,姚瑶蹲下来,拖出窗下大大的木箱,然后从自己荷包里拿出小小的钥匙。
钥匙插进孔里,咔哒一声,钥匙开了,掀开盖子,露出里面一堆金银珠宝。
珍珠项链泛着银光,红色的宝石步摇熠熠生辉,下面还有一层黄金,厚重的木箱里摆满了姚瑶刚攒下来的家业。
她攒了三回,跑路的时候都被沈明书没收了。
这是第四回了,她决定换个办法,将东西先一点点挪出去,找个地方安置好,逃出来再回来拿,若不然跑路都碍事。
就在她沉浸于自己的美梦中时,外面传来婢女请安的声音:“家主回来了。”
姚瑶眼皮一跳,迅速给木箱上锁,然后塞进去,翻上床,躲进被子里。
若无其事的躺好。
近日皇帝身子康复,沈明书的事情少了许多,故而每日里可以早些回来。
她习惯先入内更衣,脱下官袍,换上柔软的家居服,然后再走进内室。
姚瑶歪躺在床上,美滋滋地翘着二郎腿,白净的脚趾一晃一晃,脚指甲上染了色,如同枝头上的红果,被风吹得四下摇曳。
沈明书上前,看着她,目光扫过床底下,面上生起淡淡的笑容:“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心情好,你过来。”姚瑶献媚似的朝她勾了勾手指头,摇曳生姿。
她正年轻,海棠花色娇艳,恰是绽开最美艳之际,一颦一笑都勾得人心头柔软。
沈明书淡笑,垂眸看过去,伸手握住她晃动的脚趾,轻轻地一扯,将人拉过来,按在榻上:“怎么会这么高兴?”
藏到一笔钱,自然就高兴,但姚瑶不会说,挑衅似的抬起她的下颚:“就是高兴,看到你会更高兴。”
一句话听得漏洞百出,但沈明书信了,甚至露出满意的笑容,扣住她的双手,置于头顶,“接下来,你会更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