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纳闷,后来,李瑜偷偷告诉她,先帝要让沈怀殷殉葬。
瞧,先帝还是信了她的话。
沈怀殷一死,李珵溃不成军,李瑜又是暴躁的性子,自己慢慢忍,会有机会的。
但没想到的是,沈怀殷还活着。
李瑾奋力地爬起来,筹谋多年,功亏一篑,都怪沈怀殷。
她恨道:“这些年来,我装作依附李珵,巴结她讨好她,哄得她团团转,你知道我多恶心吗?她的眼里没有江山,只有你沈怀殷。李家的江山葬送在她的手中,与我有什么关系?”
“是她无能,是她陷入美色中,我做了什么?是她自己没有用。”
李瑾失控地咆哮,心中的吧委屈与不敢彻底压不住了,“是你偏袒李珵,三人中选择最没有用的人,她傻,被人骗,怪得了谁?”
“李瑾,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好你。”沈怀殷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教?你教过我吗?”李瑾不满,声音陡然高了,“你的眼里只有李珵,你教她棋艺,教她功课,帮她入朝,她的错事,你来善后。沈怀殷,你帮过我什么”
沈怀殷却问:“我为何要帮你?我帮李珵,是因为我欠她良多,我不欠你的。”
先帝过继三个女儿,是为了江山社稷,请名师教导,自己对她们去毫无感情。
既然她都没有感情,为何要压着沈怀殷对孩子们有感情
沈怀殷与李珵之间,从来都没有所谓的母女感情。从入宫开始,她们就像是朋友,互相帮助,在无情的深宫里找到最后一缕慰藉。
她的感情都给了李珵,对李瑜李瑾,自然只能是养母对养女的感情。
人心都是会偏袒的,她偏袒李珵,是人之常情。
李瑾激动,挣得铁链作响,自己也疯狂笑了起来:“沈怀殷,你说出自己的心了,你早就喜欢李珵,对吗?”
“先帝在世,你们便已苟合。先帝是怎么死的,李珵的皇位怎么来的,你敢问你是干净的吗”
“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如今再说,你觉得有意思吗?计较过往,找别人的错误,丝毫不想自己的错。李瑾,你若真与李珵姐妹情深,李珵岂会不疼你。你杀人,她也会替你隐瞒。她不是傻,只是照顾妹妹罢了。”
“你再这么折腾也无用,我会让好好活着,活到我自立的那日。”
言罢,沈怀殷转身离开。
李瑾跪在地上痛哭。
须臾后,一人走进来,干净的裙摆逶迤落地,眼睛无神。
李瑾抬首,触及对方苍白的脸颊,顷刻间,咬牙切齿:“李珵,你竟然如此糊涂。”
“是谁糊涂?”李珵轻声反问,“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李瑾,我当你做亲妹妹,你却处处利用我。如今,你却说我糊涂,究竟是谁所为?”
“朕自问登基以来,日夜勤勉,不敢懈怠,挑不出错处。若真要论错,便是有眼无珠,看上你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妹妹。纵你杀人,让你给朕下毒。”
她叹气,道:“朕可以杀了李瑜,也可以杀了你。朕这双眼睛乃至这条命都不重要了。就拿你和李琰的命来抵。”
“大姐姐,李琰还小……”李瑾再度崩溃,李珵看不到她的神色,只听到痛哭声,不知为何,她已经麻木了。
曾经自己最疼爱的小妹妹哭得这么伤心,她都没有动容。
自己已是铁石心肠了。
李珵淡淡一笑,“你知道吗?你以前但凡这么哭,我一定会为你出头,但今日,不知为何,我没有一丝心疼。”
为什么不会心疼了,明明是当年巴巴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妹妹。
“你有今日,是你自己找的。怪不得旁人。你说皇后为何不帮你,你尊重她吗?你爱护她吗?她只是你的养母,不是你的亲生母亲,没有义务去帮你。你总是在怨怪别人,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
“你说你这么努力,皇后为何看不到?”李珵无奈,“那你看到皇后的痛苦了吗?你将她的痛苦当做笑谈,你反而说她不帮你。”
她缄默下来,慢悠悠踱步,听着李瑾的哭声,终是下定决心,唤来刑部尚书:“李瑾杀夫,罪无可恕,罪犯谋逆,两罪并罚,赐凌迟。另李瑾之女李琰……”
“大姐姐,我求你了、她还小。”
李瑾大哭一声,想要扑到李珵跟前,铁链子却又紧紧困住她,“大姐姐,我求求求你、我给你解药、我给你解药。”
李珵不愿,想要拒绝,门外传来果断的声音,“本宫可以封李琰为县主,继续居住你的公主府。”
沈怀殷离开后,看到门口的马车,觉得不对劲,转头回来,果然看到刑部尚书在门口。
李珵竟然尾随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