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殷缄默,她想推开又无法推开,纵容李珵吗?
她又不想。
人无两全法,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总要失去一些自己的东西。
“李珵,你可以去喜欢其他人。”
“姐姐,我自八岁就认识你了,年少喜欢你,如今还是喜欢你。”李珵声音低沉了许多,下颚摩挲着她的肩膀,“沈怀殷,我觉得我与你之间,与江山无关。你又不是妖女,为何不能选择你又兼顾江山重任。”
沈怀殷无言,心中憋闷得厉害,怀中人的哀求,像是一张网,紧紧将她压迫。
她慢慢地调整呼吸,也不去抱李珵,只告诉她:“喜欢就可以肆意妄为吗?”
“不能,那你打我吧。”李珵果断认错,甚至主动去摸索她的手,刚碰到就被沈怀殷推开,“几戒尺就可以挽回你的错吗?”
“不能。”李珵耷拉着脑袋,继续去蹭皇后,试图让她心软下来,“我错了,我认错。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是有错,但时至今日,她从不后悔。只在皇后面前,不可说。
不然,皇后会生气。李珵小心地避开雷区,继续靠着皇后,继续卖乖。
“你还做梦吗是许溪说你让你失忆,忘了过去,这是最好的路,朕……”
“那她有没有让你将一朝太后贬为皇后吗?”
李珵闷闷地:“没有。”
沈怀殷:“谁的错?”
李珵叹气:“我的错,我想,你既然要出宫,何不改名换姓陪着我。”
“李珵。”沈怀殷语气薄凉,温暖的灯火也无法让她感到暖意,甚至说出口的话格外冰冷:“是你将李瑜逼入绝境,是你逼得她拿出遗旨,一步步断了我的后路。如今,你来说喜欢我,嗯、这种喜欢,我要不起。”
深爱的背后,就是断绝所有的退路。
李珵诧异,眼睫无助地轻颤,双手攥着皇后的肩膀:“皇后、皇后,我没有这个意思……”
她受李瑜威胁,与其留着毒瘤,不如直接铲除。
她知道自己有错,但自己当真没有将皇后逼入绝境的意图。
“没有这个意思,办出来的事,却带着这样的意思。”皇后语气威严,将她的手推开,目光扫过她脖颈下的肌肤,冷冷一笑,“你知道吗?先帝赐给李瑜遗旨之际,我便站在屏风后。”
“你知道?”李珵浑身一颤,满心震撼,“你既然知晓为何不将人拿下来。”
“拿下又如何,还有李瑾,还有其他人。你不是也有吗?”
“我……”
李珵半晌说不出话来,脑海里一片空白,恍惚间抓到什么,心口莫名疼得厉害。
“你存了死志,对吗?”
沈怀殷漠视她的痛苦,眼神涣散,曾经的她虽有后位,无实权,任由人欺凌。
午夜梦回,她总是梦到另外一人。她自己常常疑惑沈怀殷是谁?自己是谁?自己身上的灵魂是沈怀殷还是上官信?
她哀叹一声,李珵万分痛苦,紧紧抓住她的手:“过去了,对不对?皇后,都已经过去了。对不对?等我病愈后,我们一起执掌江山,我不图帝位,我只想守着你。”
“沈怀殷,你听到了吗?”
迟迟得不到皇后的回话,李珵急了,沈怀殷却是不疾不徐地看着她:“害怕了吗?”
“你吓唬我的?”李珵觉得自己被骗了,“你、你怎么那么坏了。”
“抵不上陛下半分,我以为陛下会替我解决李瑜手中的那道遗旨。未曾想到,你便是这么替我解决的。”
沈怀殷是真的失望,李珵的胆子太大了,瞒天过海。
她睨了李珵一眼,推开她,自己站起身,俯视她:“自己慢慢思过。”
“思过?我已经知道错了。”李珵反应迅速,心乱如麻,试图蒙混过关,“不用思过的。”
沈怀殷瞥她,冷冷一笑:“你思过毫无用处。”
言罢,她突然伸手,将人按趴下来,在她身后打了两下,力气轻,不过是戏弄两下,让她知晓羞耻。
李珵看不到,翻天覆地后,鼻子擦过被子,有些痒,她想爬起来,皇后按住她的腰:“如何思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