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柔回道:“媒体老师您好,回答着这个问题之前,先向您提出一个问题可以吗?”
“可以的,您讲。”
“美国漫画家埃里森·贝克戴尔曾提出过贝式测试,以此来推断有没有推动性别平等。
具体条件是:电影中必须出现至少2名女演员,而且她们必须有名字;这些女演员之间必须有对话;对话主题不能涉及男性相关。
在近两年来的作品中,您还能再举出两部符合这个条件的电影吗?”
记者举例了几部,被其他观众反驳,她们谈论的事情还是在围绕男性相关。
亦柔适时救场,继续道:“如果把刚才条件中的女性换为男性,相信您能举出更多的例子。
回到您的问题,《双喜》这部电影确实是女性叙事,男性角色在其中的戏份不算多,但并不存在故意抹黑的情况,相信已经看过电影的观众是可以理解的。
既然是女性为主体的叙事,您当然可以认为这是一部女性主义的电影,我拍这部电影的初衷很简单,我想知道,当一个女人抛弃‘女人’的身份,作为纯粹的自然人,她又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呢?”
沉默半刻,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继而掌声雷动。
邓薇导演突然举手向主持人示意,她带着一顶法式圆帽,积极地像正等着发言的小学生。
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还没开口先弯起眼睛,道:“谢谢大家包容我这个老人家,先插下嘴,不然怕一会儿忘记要说什么。
刚听亦制片说要拍自然人我想起来,在以往的电影叙事里,能分配给女性的身份和场景是极其有限的,电影是现实世界的映射,社会先存在‘女性特质’的标准,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刻板印象。
单拉出来我们都知道要抵制刻板印象,但是大家又不可避免地利用这种刻板印象,因为这样最省事。比如我们刚认识陌生的朋友,会问你什么星座呀,哦,巨蟹呀,那你肯定是贤妻良母,天蝎啊,那你这个人报复心应该很强,这都是刻板印象。
说到这,再次感谢亦制片,她做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直接把女人作为人来拍,那就必定增加很多解释的成本,比如要解释为什么女人也可以这样做。”
邓薇导演诙谐的讲话方式让现场氛围轻松不少,周荟茹暗暗戳戳我的胳膊:“再不向你家亦总提问可就没机会啦。”
虽然这个时候应该没人注意到我,还是使劲压下嘴角,回道:“我是家属,得避嫌,你先问吧。”
等了两个问题之后,记者点到周荟茹。
“各位老师好,我是《听她说》公众号的记者,想请问温琰老师,您在电影里饰演了一个靠自身努力在命运里挣扎的入殓师,这个角色可以说是有些平凡、贫困的小人物,与您以往塑造的富家女形象相差甚大,请问您是如何处理这种落差的?”
还未回答,又是标志性的爽朗笑声:“哎呀,终于有人问到这个问题了,为了塑造好这个角色,我真的跑到殡仪馆去实习,大部分岗位都轮了一遍,虽然没有给去世的人画过妆,但真的搬过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