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凌闻著味是西瓜汁。
他接过来一口饮尽,新鲜爽口的西瓜汁入口,顿时淡化了刚才那些黑暗料理的味道。
现在可以確定了,之前那杯墨绿色的就是她在报復。
而这杯西瓜汁,是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中的“甜枣”。
祝鳶躺在葡萄架下的摇椅里,一手拿著一块西瓜啃,一手拿著蒲扇扇风。
不一会儿吃完一块西瓜,她心满意足躺倒,蒲扇放在胸口,双手垫在脑后,抬头看著盛夏夜晚的星空。
她看著星空,心里忽然像空了一个洞。
耳边仿佛迴荡著男人咬著她的耳朵,繾綣呢喃——
鳶鳶,等到夏天我们回俞城看星星。
忽然肚子里的小傢伙动了一下。
祝鳶收回思绪,掌心轻轻覆在小腹上,胸前的蒲扇不知何时被裴凌拿走。
她转头看向他。
他躺在她身旁的躺椅下,摇著蒲扇,闭著眼睛,神情放鬆。
两人无话。
她回过头去,继续看著星空。
夏风在院子里穿过,架子上缠绕的葡萄藤的叶子隨风拂动。
“喜欢这里吗?”
祝鳶没有转头,看著星空,说:“喜欢啊。”
“愿不愿意一直住这里?”
还不等她开口,裴凌漫不经心地加了一句,“不是一定要你跟我在一起,只要你喜欢这里。”
那一抹酸楚被压到心里最不起眼的位置。
裴凌睁开眼睛,转头看著祝鳶,静静等待她的回答。
“等我生完孩子,”祝鳶停顿了一下,“我还想继续演话剧。”
她永远都不想失去自我、失去自己最热爱的东西。
裴凌握住蒲扇的手紧了紧,重新闭上眼睛,嗯了声。
夜深人静,裴凌送祝鳶到房门口之后,等房门关上,他坐在祝鳶的房门边上,靠著墙。
他想起小的时候被那个人关狗笼子里,大多时候狗笼子都放在庭院里,露天,风吹雨淋。
有时候那个人大发慈悲会命人把狗笼抬到他的房门口,让他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