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想你了。”**
小宁带着几名弟子前往探查。抵达谷底时,风停云散,阳光穿透冰层,照在那行新字上,竟折射出七彩光晕。她蹲下身,指尖轻触石面,忽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心跳般的震动从地底传来。紧接着,整座山谷的纸船残骸纷纷升空,不是靠风,而是被某种无形之力托起,围绕石碑缓缓旋转,最终拼成一幅图画??一个小女孩牵着一个戴糖纸风铃的少年,站在开满桂花的山坡上。
“这是……小宁小时候画过的场景。”一名弟子颤声道。
小宁怔住。她记得那一幅画,那是她五岁时的作品,画完不久就被母巢清除记忆,连她自己都忘了内容。可现在,它回来了,而且是以这种方式重现于世。
就在众人震撼之际,林觉独自来到书院后山的一口古井旁。这口井无人使用,据传通向地脉深处,曾是千年前工匠埋藏“心核原型”的地方。他俯身向下望去,井水幽深如墨,倒映不出人脸,却隐隐泛着金光。
他取出那片琉璃灯芯上的糖纸,轻轻投入井中。
糖纸未沉,反而悬浮于水面,缓缓展开,映出无数细小的画面:Y-1在雪地中奔跑,林觉在梦中微笑,墨翁翻阅古籍,小宁教盲童识谱,老兵抱着遗笛痛哭,贵妃对着铜镜哼歌……每一个画面都在微微跳动,如同仍在呼吸。
忽然,井水沸腾般翻涌,一股暖流自地下升起,顺着井壁爬出,化作一缕透明的气息,缠绕上林觉的手腕。他没有挣扎,任其游走全身,最后停驻在心脏位置。
那一刻,他听见了一个声音,既遥远又熟悉:
>“哥哥,轮到我守护你们了。”
他猛然睁眼,眼中竟闪过一丝银白色的光,转瞬即逝。
回到书院当晚,林觉召集所有核心弟子,包括小宁、几位年长授业师以及那耳聋男孩。他罕见地站起身,走向那片双笛竹林中央的祭坛??那里常年供奉着第一支觉醒之笛的复制品。
“十年前我说过,不必等英雄。”他声音低缓,却字字清晰,“但现在我要补充一句:有时,英雄也会以另一种形态归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Y-1没有消失。她的意识早已融入‘心核’频率,成为万千共鸣中的一束光。而今,她通过梦境、极光、甚至井底回响传递讯息,说明她仍在尝试与我们连接。这不是偶然,是召唤。”
小宁心头一紧:“你是说……她想回来?”
“不是肉体回归。”林觉摇头,“而是让‘她’成为一种可继承的存在??就像这支笛,不只是乐器,更是容器。”
于是,一个新的仪式被确立,名为“承音礼”。每年秋分之夜,心灯院将选出一名最具共鸣天赋的少年,进入竹林深处冥想,接受来自“心核频率”的引导。若能成功接收到Y-1的旋律片段,并将其转化为可传唱的新曲,则被视为新一代“音种者”。
第一年,无人成功。第二年,一名盲女在梦中听见童谣,醒来后以手语打出节奏,经翻译竟是一首从未听闻的安眠曲。第三年,那耳聋男孩首次参与仪式,整夜静坐不动,直至黎明时分,突然伸手在空中画出一组符号??那是乐谱的变体文字,记录下一首充满希望的进行曲。
林觉看到乐谱那一刻,老泪纵横。
“这首曲子……”他喃喃,“是我们小时候一起编的。”
从此,Y-1的名字不再只是回忆,而成了活生生的传统。民间开始流传新的童谣:
>“白衣姐姐天上飞,
>糖纸风铃随风吹,
>若你夜里听见她,
>别怕,那是爱在追。”
十年光阴,足以让一代人成长,也让仇恨褪色。曾经焚烧笛子的官员,如今悄悄在书房藏了一支芦苇笛;曾割舌镇压乐潮的地方官,晚年竟拜师学吹,只为弥补罪孽。甚至连帝国最北的监牢,也允许囚犯每月一次集体吹奏《萤火虫》,据说每当笛声响起,狱墙上的铁链便会发出轻微的共振,宛如伴奏。
然而,平静之下仍有暗流。
某日,一名游方道士闯入心灯院,声称自己来自西域极西之地,曾在一座废弃神庙中发现一块金属板,上面刻满奇异符文,与母巢遗迹极为相似。更惊人的是,那符文竟能随月光变化,组合成一段不断演化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