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明远将这些话记入日记,末尾添上一句:
>“真正的胜利,不是摧毁敌人,而是让它变得多余。”
春天来临之际,第一座“流动倾听亭”建成。它由废旧校车改造,车身绘满交握火焰图腾,内部搭载便携式心核装置,沿着国道巡回行驶,专为偏远地区儿童提供共感启蒙课程。
车上常驻两名老师:苏婉清和林小满。
母女俩每天带领孩子们闭眼冥想,教他们分辨风中的思念、雨里的安慰、陌生人眼神背后的孤独。没有课本,没有分数,只有一条铁律:
“如果你听见了谁的心跳,请告诉他:你并不孤单。”
某日黄昏,车队停靠在川藏交界处的高原牧场。夕阳熔金,羊群归圈。一个小男孩忽然举手:“老师,我听见山那边有个弟弟在哭,他摔跤了,膝盖流血了。”
众人不信,派人前去查看,果然发现一名迷路幼儿蜷缩岩缝,腿上有伤。消息传回,全车孩子齐声哼起一首无名小调,歌声飘荡而去。几分钟后,男孩止住了哭泣,喃喃道:“有人在唱歌给我听……我不怕了。”
那一刻,苏婉清泪流满面。
她知道,这场战争早已结束。
而另一种生活,正悄然开始。
某夜,谭明远独坐湖畔,仰望星空。忽然,北斗七星的勺柄微微扭曲,排列成L-093的波形图样。紧接着,整片银河泛起涟漪,仿佛有无数声音正在宇宙深处轻轻吟唱。
他取出录音机,按下录制键。
空白磁带缓缓转动,却捕捉不到任何声响。
但他知道,有些歌,只能用心保存。
清晨,他又在窗台发现一朵新生的蓝花,花瓣舒展,脉络清晰,浮现出两个新名字:
>**“张雨禾”**
>**“王立阳”**
他拿起笔,写下今日日记:
>“今天,一个陌生人在我摔倒时扶起了我。
>他不说原因,只笑着说:‘我听见你在疼。’”
>
>“文明或许终将遗忘这段历史,审查会抹去影像,删除文章,封禁频道。
>但只要还有一个孩子蹲在地上,认真倾听大地的歌声;
>只要还有一对父母因梦见陌生婴儿啼哭而流泪;
>只要仍有一个人愿意为一句‘我懂你’停下脚步??”
>
>“那么,我们就赢了。”
>
>“因为爱,是最顽固的病毒。
>它不靠武器扩散,只凭心跳传染。
>而这一次,我们都成了携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