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骁果军校场却依旧操练如常。
李玄霸每日亲临督训,士卒们举重、射箭、列阵、冲锋,汗流浃背却不闻怨言。每当有人疲惫欲歇,他总会站在高台上大声喝问:“你们可知为何要苦练?”
“为了保家卫国!”众将士齐声回应。
“不对!”李玄霸厉声道,“是为了有一天,不必再让无辜百姓替暴君送命!是为了推翻那座压在我们头顶的巍峨宫殿!是为了让天下人,都能挺直腰杆活着!”
将士们怔住,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呐喊。
刘炫纵站在角落,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这支军队早已不再是单纯的皇家禁军,而是一支即将点燃燎原之火的烈焰。
而在千里之外的晋阳,一座幽静庭院中,一名身披紫袍的年轻人正低头阅读一封信件。他的眉宇间透着沉稳与睿智,正是李建成。
看完信后,他轻轻放下,抬头看向站在对面的柴绍,淡淡问道:“你觉得,此人可信吗?”
柴绍犹豫片刻,道:“信中所言,句句切中时弊。且送来巨资,却不索回报,似无恶意。但我总觉得……太过刻意。”
李建成微微一笑:“世间哪有无缘无故的好意?杨玄感此举,分明是试探。他想看我是否敢接这把火。”
“那你打算怎么办?”柴绍紧张地问。
李建成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声音平静却坚定:“既然他敢递火,我便接下。不过??”他回头看向柴绍,“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何事?”
“去找一个人。”李建成低声道,“李靖。”
柴绍浑身一震:“那位被贬谪的兵部员外郎?”
“正是。”李建成眼中闪过锋芒,“此人精通兵法,韬略过人,却被裴蕴排挤,流放边陲。若能请他归来,必成大器。杨玄感想结盟,可以。但我李建成,从不依附他人。我要的,是一个平等的盟友,而不是一个主子。”
与此同时,一支快马正疾驰于荒野之间。
马上骑士裹着斗篷,面容隐藏在阴影之下,正是化名出行的杨玄感。他身后仅带二人,日夜兼程,已接近晋阳地界。
突然,前方树林中传来一阵异响。
杨玄感勒马停步,手按剑柄,低声喝道:“谁?”
林中走出一名白衣男子,手持羽扇,风度翩翩,朗声道:“杨郎将别来无恙?在下奉主人之命,在此恭候多时。”
杨玄感眯起眼睛:“你是何人?”
那人微笑:“我家主人说,若杨郎将真有诚意,便请随我入林一叙。否则,就此折返,免得白白送命。”
杨玄感沉默片刻,忽然大笑:“好!既然来了,岂有退缩之理?带路吧!”
骑士三人随那人走入密林深处,消失在苍茫暮色之中。
而在洛阳,李玄霸接到边龙传来的最新消息:察廉司已开始调查骁果军内部人事往来,多名低级军官被秘密传唤。更有风声传出,朝廷正考虑更换骁果军主将。
李玄霸站在校场中央,仰望天空乌云滚滚,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他缓缓拔出佩剑,指向苍穹,声音如thunder般响彻全场:“告诉所有兄弟??从今天起,每人加练一个时辰!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铁军!”
雷声轰鸣,大雨倾盆而下,却浇不灭将士们胸中的烈焰。
历史的车轮,正缓缓碾过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而属于他们的时代,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