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
唐昊怒吼一声。
然而这在苏铭面前无异于无能狂怒。
海神意志被苏铭暂时掌控。
这一刻,他就是海神降临。
之前是一成对九成,如今苏铭窃取了海神的七成,他变。。。
风在夜里低语,穿过山谷,掠过湖面,拂过每一片蓝银草的叶尖。它不急不缓,仿佛带着某种使命,又像只是随意游荡。可在这看似无心的流动中,却藏着无数细微的讯息??一道光、一声笑、一次呼吸,都是他留下的痕迹。
唐三依旧伫立于时间夹缝之中,身影模糊,却又无比清晰。他的存在已非实体,而是如空气般弥漫在整个世界的因果线上。他看不见自己,却能感知到每一处因他而起的涟漪:一个孩子因梦见他而不再惧怕黑夜;一位老人在临终前轻声说“我看见他对我笑了”;一座城市在灾难降临时,忽然狂风大作,蓝银藤破土而出,缠住崩塌的楼宇,为人们争取了逃生的时间。
他知道,那是他在回应。
不是以神?之姿降临,也不是撕裂时空强行归来,而是借由这个世界对他的记忆与信念,短暂地凝聚出一丝意志。每一次这样的显现,都会让他本就稀薄的存在更加黯淡一分。但他从不曾犹豫。
“值得。”他对自己说,声音融进风里,“只要还能护住他们一秒,就值得。”
而在现实世界的一隅,生命之森深处那棵古老槐树下的银花仍未凋零。它的根系早已与整片森林的生命力相连,脉动如同心跳。每当月升之时,花蕊中便会浮现出一圈微弱的光环,形似海神的冠冕,又似修罗剑的轮廓。魂导议会派出多位学者前来探查,动用最先进的魂导仪器,却始终无法捕捉其能量来源。最终只能归结为“自然灵场共鸣现象”。
千仞雪亲自来过一次。
她没有带随从,也没有穿议长袍服,只披着一件素色斗篷,在夜色中静静站在树前。她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触碰那朵银花的花瓣。就在指尖相接的瞬间,整棵树轻轻一震,一片叶子飘落,恰好贴在她的掌心。叶脉间浮现出三个字:
**“谢谢你。”**
她的眼眶立刻红了。
“你从来不必谢我……”她低声呢喃,“该说谢谢的是我。因为你,我才学会了什么是真正的和平,什么才是值得守护的世界。”
她将那片叶子收进日记本,夹在写着“等你归来”的那一页之后。然后转身离去,脚步坚定,一如当年那个站在审判台上宣布废除神权统治的少女。
几天后,她在议会推动通过了《跨物种共存法案》,首次承认魂兽拥有基本生存权与迁徙自由,并设立“蓝银共生区”,允许人类与温和魂兽共同生活。反对声浪极大,甚至有激进派扬言要刺杀她。但她站在演讲台上,目光扫过全场,只说了一句话:
“如果唐三能为了一个世界放弃成神,我们为何不能为了千万生灵放下偏见?”
全场寂静。
当晚,她的府邸外,有人悄悄放了一束蓝银草,上面别着一枚小小的银莲发卡??正是复刻自小舞当年丢失的那一枚。没有人留下名字,但千仞雪知道,这是回应,是支持,也是传承。
与此同时,小舞搬离了海边的小屋,回到了星斗大森林边缘的一座木屋居住。她不再每日去悬崖吹笛,但每逢春分与秋分,必定会带上竹笛,独自走上那片高崖。那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落大地时,她总会停下脚步,闭眼聆听。
风会带来答案。
有时是一阵细碎的叶响,拼成“我在”;有时是远处传来幼兔蹦跳的声音,让她忍不住笑出声来??那是他们初遇时的场景。有一次,她刚坐下,天上忽然飘下一场奇异的雨,雨滴透明中泛着银光,落在蓝银草上竟不消散,反而凝成一颗颗晶莹的露珠,每一颗都映出唐三年轻时的模样。
她坐在那里哭了很久,又笑了很久。
“你知道吗?”她对着天空说,“我们的女儿昨天问我,爸爸去哪儿了。我说,他去了很远的地方工作,但每天都在看着我们长大。”
其实并没有所谓的“女儿”。那是她收养的一个孤儿女孩,父母死于一场魂兽暴动。她给她取名叫“念安”??心有所念,方得安宁。
小女孩天生体弱,无法修炼魂力,却异常聪慧,尤其喜欢听关于唐三的故事。每次讲完,她都会仰头问:“奶奶,他是真的存在过吗?”
小舞总是摸着她的头,微笑道:“你看这风吹得多温柔?那就是他在回答你。”
渐渐地,念安开始做梦。梦里总有一位穿着蓝衫的男人蹲在她面前,牵着她的手教她辨认不同的植物,告诉她哪一种蓝银草最有韧性,哪种花开得最久。醒来后,她竟能准确画出那些图案,甚至连魂师都未曾见过的远古品种也能一笔不差。
植物研究所为此专门立项研究,称其为“遗传性梦境记忆现象”。而只有小舞明白??那不是遗传,那是他亲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