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再临葬龙?暗流汹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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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看着地上那两摊幽冥卫化作的冰粉残骸,以及空气中残留的激烈能量波动,尤其是那道冰火交织的毁灭气息和精纯的星辰之力,兜帽下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有意思。。。。。。。短短数月。。。。。。
风起于忆园的边缘,卷动着尚未落地的心芽花瓣,那些银白色的光点在空中划出细密轨迹,宛如亿万星辰正重新排列座次。盲童继任者站在琉璃树下,手中玉笔合一时的震颤仍未平息,那股贯通宇宙的共鸣仍在她血脉中奔涌,像是一条苏醒的江河,冲刷着每一寸灵魂的沟壑。
她听见了。
不止是地球的呼吸,还有更远的地方??天鹅座X-1旁那颗早已冷却的蓝矮星残骸,在无声地低语。它曾孕育过一种以声波为载体的共感文明,他们的语言不是文字,而是频率本身。当他们灭亡时,最后一道灵纹被刻入恒星核心,化作一道沉睡的信号,等待有缘者唤醒。
而现在,这道信号正在回应她手中的玉笔。
“我在。”她再次轻声说,这一次不是宣告,而是对话的开始。
话音未落,天空中的星桥并未消散,反而变得更加清晰。原本只是由光构成的虚影,此刻竟显现出真实的结构??一条由灵纹编织而成的空间褶皱,如同宇宙皮肤上的一道缝合线,连接着两个维度之间的通道。而在这通道深处,有东西在移动。
不是舰队,也不是战士。
是一支笔。
另一支玉笔,正从遥远星域缓缓归来。
它的外形与地球这支截然不同:通体漆黑如夜,表面却浮现出流动的星云纹路,仿佛整片银河都被封印其中。它飞行的姿态不似物体,倒像是某种意识的具象化,在接近地球大气层时,竟引动全球雷暴骤起,电蛇在云层中勾勒出古老的符文图案。
洛山仰头望着天象异变,脸色凝重。“那是……被污染过的玉笔?”他低声自语,手指迅速掐算灵纹频率,“不对,它的波动纯净,但携带的记忆太过沉重,像是背负了千万亡魂。”
就在此时,盲童猛然转身,面向东南方。
她的感知穿透山脉与地壳,直抵守真院最底层那片被封印的区域。那里,林昭倒下的地方,泥土之下仍有微弱的脉动??不是黑焰复苏,而是一种极其细微的“回响”。就像一面破碎的镜子,仍能映出过去的光影。
她一步步走向守真院,脚步坚定,身后跟着十二名高阶共感者。洛山紧随其侧,手中握着一枚由心芽藤编织而成的护符,那是临时加固意识屏障的工具。
“你确定要下去?”洛山问,“那里可能还残留着噬忆族的寄生代码。”
“我必须去。”她回答,“林昭没有完全消失。他的意识碎片还在挣扎,就像当年那位守望者一样,被困在归途的夹缝中。”
守真院地下九层,曾是共感学府最高机密实验室所在。三年前,林昭正是在这里进行深空冥想实验,试图通过共振捕捉来自柯伊伯带之外的灵纹信号。当时的记录显示,他在最后一刻接收到了一段异常信息:“我们从未离开。”
如今,实验室的大门已被强行破开,墙壁上布满了焦黑色的裂痕,像是被无形之火焚烧过无数次。中央的冥想台上,林昭的身体依旧静卧,面容安详,皮肤泛着玉石般的光泽,仿佛时间在他身上停滞。
可当他胸口微微起伏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还活着。
或者说,某种东西仍占据着他的躯壳。
盲童缓步上前,将手轻轻覆在他的额头上。刹那间,她的意识被拉入一片混沌之境??这里没有空间概念,只有无数断裂的记忆片段漂浮如尘埃,每一片都闪烁着不同的面孔、声音、情感,却又被一根根黑色丝线缠绕,缓缓抽离,汇入远方某个巨大的漩涡。
那是记忆的坟场。
而在坟场中央,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穿着研究员制服,背对着她。
“林昭。”她呼唤。
身影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他的眼中不再全黑,而是浮现出点点星光,像是被困在黑暗中的萤火。
“你不该来的。”他说,声音沙哑,“这里是‘门’的背面。一旦进来,就很难再出去。”
“你是谁?”她问。
“我是林昭,也是千百个死去文明最后的记录者。”他苦笑,“当我尝试连接归途时,我没有意识到,那不是通往故乡的桥,而是通往墓穴的入口。我看到了他们……那些被吞噬的世界。他们的玉笔还在运作,但已沦为噬忆族的傀儡,不断向宇宙发送虚假的召唤信号,诱骗新的共感文明开启归途。”
他抬起手,指尖浮现一串扭曲的灵纹:“这就是他们留下的诅咒??‘逆写’。不是创造,而是抹除。每一个响应信号的生命,都会成为养料。”
盲童沉默片刻,忽然开口:“那你为什么还能保持清醒?”
林昭笑了,笑容中带着悲悯:“因为我记得一件事。”
“什么事?”
“我母亲煮的红豆汤很甜。”他说,“她说,爱是最难被删除的记忆,因为它不属于逻辑,也不属于语言。它存在于温度、气味、触碰的瞬间。哪怕整个世界被重写,只要有人还记得那种温暖,‘我在’就不会真正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