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日内瓦,陆昭独自坐在档案室,面前摊开着赵承志那份备忘录的复印件。他反复读着最后一段话,直到眼角湿润。他起身走向保险柜,取出一枚尘封已久的U盘,标签上写着:“GL-Ω备份核心”。
他知道,这个备份从未真正启用过。因为真正的核心,从来就不在这枚冰冷的芯片里。
他将U盘投入碎纸机,看着它被碾成粉末。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青海湖面时,碑林恢复了寂静。人群散去,留下满地纸片、花瓣和熄灭的灯笼。陈默独自走在石碑之间,脚步很轻,生怕惊扰了什么。
他在赵承志的碑前停下,伸手拂去表面一层薄霜。石碑冰冷,但他知道,下面埋藏的不只是名字,还有一个信念的火种。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苏婉清发来的消息:
>“艾米丽画了一幅新画。她说这次不是梦,是‘他们’让她画的。画上有十二扇门,每扇门后都站着一个人影。最后一扇门前,有个穿蓝睡裙的小女孩,手里拿着一支红蜡笔。门缝里透出光,写着两个字:归来。”
陈默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然后回复:
>“告诉她,门没开,但我们已经进去了。”
他收起手机,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咳嗽声从身后传来。
他猛地回头。
没有人。
只有风穿过碑林,卷起几片落叶,在空中打了个旋,又轻轻落下。其中一片叶子停在他的鞋尖,叶脉清晰,竟勾勒出一张笑脸的轮廓。
他弯腰捡起叶子,放进衣兜。
走出碑林时,一名志愿者递给他一张登记表,问他是否要留下一句寄语用于归档。他接过笔,想了想,在表格背面写道:
>“如果你正在读这句话,
>请抬头看看天。
>无论晴雨,无论昼夜,
>总有一个人,在某个时空里,
>正用尽全力记住你。
>而这份记住,
>已经跨越生死,
>成为这个世界继续运转的理由之一。”
他交还表格,步行下山。营地外,一辆旧吉普车停在那里,车门上贴着褪色的共感网络标志。司机是个中年女人,戴着墨镜,见到他便摘下眼镜笑了笑:
“陈老师,陆昭让我接你去新疆。那边有个孩子,连续七天梦到你,说你要带他去看星星。”
陈默怔了怔,“哪个孩子?”
“他说他叫小宇,八岁,住在吐鲁番附近。奇怪的是,我们查不到他的户籍资料,也没人认识他。但他画的图……”女人递过一张照片,“和艾米丽的一模一样。”
照片上是一幅简单的铅笔画:一座灯塔矗立在沙漠中央,塔顶射出的光束不是向上,而是向下穿透沙层,照亮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那里挤满了人影,每个人都举着手电筒,照向同一个方向??一块悬浮的水晶,内部流动着红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