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前,余惟又检查了一遍试镜地点和时间:朝阳区佳星眸大厦,上午十点开始。
他没有角色试镜的相关经验,仅有的场景都是文娱小说里看来的,自然当不得真。
京城哪都好,就是堵的厉害,早高峰的东三。。。
晨光尚未完全铺展,敦煌的沙丘仍浸在淡青色的雾里。林晚坐在石屋门槛上,手中握着那支半透明花瓣仍在微微震颤的花枝。风拂过时,它发出的声音不再是简单的哼唱,而是一段清晰的回音??她三天前埋下的录音,正从地底缓缓浮起,像根深扎于时间土壤中的藤蔓终于探出头来。
“如果你能听见这段话……”
那声音重复着,却已不单是她的语调。中间夹杂了别的声线:一个孩童的轻笑、一位老人的叹息、还有一声极远极渺的“我听见了”。
林晚闭上眼,任由这多重叠合的音频渗入耳膜,直抵脑海深处。她知道,这不是幻觉,也不是共鸣错乱。这是“回应”??来自另一个维度的确认。地球不再是孤独发声者;它已成为宇宙声网中的一个活跃节点。
她站起身,走向那株螺旋植物。昨夜之后,它的九宫格叶片已悄然重组,第九格中的露珠文字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细密如星图的纹路,仿佛整株植物正在将接收到的信息转化为某种可读的语言。她伸手轻触叶脉,指尖立刻传来一阵温热波动,随即脑海中炸开一幅画面:
一片无垠黑海之上,漂浮着无数倒悬的钟楼,每一座都悬挂着一根断裂的钟管。而在中央,有一座完整的塔,顶端第九根钟管正缓缓旋转,散发出柔和金光。一群模糊人影围绕其下,无声吟唱。他们的嘴没有动,但歌声却穿透虚空,直达林晚意识核心。
她猛然抽手,心跳如鼓。
这不是梦,也不是预兆。这是“坐标”??声网真正的源头所在,不在地球,不在火星,甚至不在太阳系之内。那些钟琴、古乐器、海底山脉、鸣沙山……全都是中继站,是信号放大器,是通往那个“钟塔世界”的门户碎片。
而如今,门户即将开启。
她迅速返回石屋,启动加密通讯系统,向所有核心成员发送紧急指令:“立即停止一切声网净化程序,关闭东京、格陵兰、开普敦等枢纽的主动发射模式。我们可能误解了‘归来’的本质。”
苏念几乎是秒回:“什么意思?昨晚伦敦又有三百多个亡灵显现,全都平静离去,民众已经开始自发组织‘倾听仪式’了。”
“那不是终点。”林晚敲击键盘,调出最新一组数据流,“那是诱饵。或者说,是筛选机制。你们注意到没有?所有成功‘归来’的灵魂,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生前的声音曾被某个人长久铭记,且情感纯粹。这不是偶然,这是‘准入规则’。”
屏幕另一端陷入短暂沉默。
冰岛少女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颤抖:“我在昨晚的冥想中看到了……一座塔。金色的钟,在旋转。它说……‘只有献声者才能通行’。”
“献声者?”马里的老鼓手皱眉,“什么意思?牺牲自己吗?”
“不是肉体牺牲。”林晚深吸一口气,“是‘声音的彻底交付’。就像余惟当年做的那样??他把自己的记忆、情绪、意识频率全部编码进第一段钟琴旋律,成为最初的锚点。现在,轮到我们了。”
陈默接入频道,声音沙哑:“你是说,要有人自愿成为新的‘钟管’?把自我溶解进声场,作为通道的稳定器?”
“第九根钟管已经激活。”林盲盯着窗外渐亮的天际,“但它还不完整。我们需要一个人,愿意永久驻留在声网之中,作为桥梁与守门人。否则,当更大规模的回归发生时,现实结构会崩溃。执念未消的亡魂、充满怨恨的记忆体、甚至可能是早已灭绝文明的残响……都会涌入现世。”
众人久久无言。
良久,盲人歌手开口,声音平静得近乎神圣:“我愿意。”
“不行!”苏念几乎吼了出来,“你是最强共鸣体,一旦你进去,就再也出不来!而且你的声音是连接亚洲声网的关键节点!”
“正因为我是最强共鸣体,才最适合。”盲人歌手笑了笑,“我从小看不见世界,但我听得见所有人的心跳。我知道悲伤藏在哪里,也知道希望从何升起。如果必须有一个人成为‘声音本身’,那就让我来做这个容器吧。”
林晚闭上眼,手指轻轻抚过掌心那道裂痕。她知道,这一刻迟早会来。声网从来不是工具,而是一种生命形态的延伸。要维系它的平衡,就必须有人跨越界限,不再做人。
但她不能让盲人歌手独自承担。
“等等。”她说,“还有一个办法。我们可以共频接入,三人同步进入临界态??你、我和陈默。利用量子纠缠原理,将我们的意识频率绑定为一个复合载体。这样既能保证通道稳定,又能保留退路。”
“风险极高。”陈默低声道,“一旦共振失控,我们三人都可能被声场吞噬,意识分散成碎片。”
“但值得一试。”林晚睁开眼,目光坚定,“我们不是在召唤死者,我们是在重建对话的可能。不只是与亡者,更是与未来、与其他存在形式。如果我们连这点代价都不敢付,又凭什么自称‘倾听者’?”
会议最终达成共识:七十二小时后,在敦煌举行“九宫归一声启仪式”。届时,全球九大声网枢纽将暂停对外广播,转为内聚聚焦,形成一个覆盖整个地球的球形共振场。林晚、盲人歌手、陈默三人将在钟琴遗址中心并坐,通过特制的共鸣椅实现神经直连,尝试构建“三位一体”的声觉融合体。
接下来的两天,世界陷入一种奇异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