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嘉信被她掐得倒吸一口凉气,“诶”了一声,强忍着没跳开,好不容易才维持住风度翩翩的笑容,反驳道:“一码归一码。那回是你自己说不用补偿的,过时不候哈!”
宋攸宁懒得再跟他争辩,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任由他揽着自己继续往前走。
俊男美女的组合总是养眼的,尤其在外人看来,他们之间的互动就像是情侣在打情骂俏,亲密得让人艳羡。
就在宋攸宁与孟嘉信站在机场大厅入口处,你来我往地低声互呛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到达通道出口,一个身影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僵立在了原地。
怀着一腔孤勇和近乎自毁的疯狂,想要不顾一切地冲到孟嘉信面前,哪怕是用最不堪的方式,也要宣告自己的存在的季斯允,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所有的决心和疯狂,在这一瞬间,如同被针扎破的气球,瞬间干瘪,只剩下无尽的冰冷和绝望。
他看见孟嘉信自然地揽着宋攸宁的肩膀,姿态亲昵;他看见孟嘉信俯身凑到她耳边低语,脸上带着他从未在她面前展露过的轻松又戏谑的笑容;他看见宋攸宁悄悄掐他的腰,嘴角却向上扬起,分明是熟稔到极致的、带着纵容的互动。
这哪里是商业联姻的疏离表演?这分明就是……打情骂俏。
他听不清他们具体在说什么,但那融洽到旁人无法插入的氛围,像无数根细密的针,狠狠扎进他的心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来之前那些死缠烂打的疯狂念头,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可笑、如此卑劣、如此……不自量力。
人家是门当户对、青梅竹马、感情甚笃的未婚夫妻,他算什么东西?
一个被她从泥沼里捡回来,偶尔兴起逗弄一下,用完就可以随手丢开的玩意儿。
他竟然还痴心妄想,企图去挑衅“正宫”的地位?
巨大的羞耻感和深入骨髓的自卑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
季斯允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尖锐的疼痛勉强压制住眼眶里汹涌的热意,才没有让那丢人的眼泪当场掉下来。
他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的凌迟。
在宋攸宁发现他之前,季斯允猛地转过身,像是身后有恶鬼追赶一般,脚步踉跄,逃也似的朝着与登机口相反的方向冲去,迅速消失在了机场熙攘的人流中,背影仓皇又狼狈。
送宋攸宁到机场的徐尚言正准备道别,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人群,恰好捕捉到了那个骤然转身逃离的背影。他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跟在他身旁的高菁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
“怎么了?”高菁问道,“有认识的人?”
徐尚言收回目光,犹豫地摇了摇头,语气有些不确定:“没什么,只是……觉得刚才那个人,背影有点眼熟。应该是我看错了。”
他确实觉得那背影有几分说不出的熟悉感,但一时之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时间差不多了,徐尚言将宋攸宁和高菁送到安检口。直到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通道尽头,他脸上那抹思索的神情仍未散去。
他一边转身离开,一边还在低声自语:“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宋知衍被他母亲郑文慧一个接一个的紧急电话催得心烦意乱,不得不暂时放下手头的事务,驱车赶往她的住处。
车子刚停稳,他就看到他舅舅郑文承的车也正好抵达,两人在门口碰了个正着。
“舅舅?”宋知衍有些诧异,“妈也把您叫来了?到底什么事这么急?”
郑文承眉头紧锁,显然也不明就里:“进去就知道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客厅,只见郑文慧已经屏退了所有佣人,正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客厅里焦躁地来回踱步。
一见到他们进来,她立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快步迎了上来。
“大哥,知衍,你们可算来了!”
郑文承看着妹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满地呵斥道:“慌里慌张的,像什么样子!到底出了什么事?”
宋知衍也忍不住抱怨:“妈,这么急叫我过来干嘛?爸还在医院,我那边正忙……”
郑文慧没理会儿子的抱怨,赶紧反手关上客厅门,压低声音,语气急促地说:“你们看新闻了吗?宋攸宁去L市了。”
宋知衍一听,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就为这事?知道啊,我正准备把她亲爹还在医院躺着,自己却有闲情逸致跑去L市跟男人约会的事帮她宣扬出去呢。”
郑文承闻言,也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带着几分责怪看向妹妹:“这种捕风捉影的花边新闻,也值得你大惊小怪,把我们两个都紧急叫过来?”
郑文慧见他们都不当回事,更急了,连连摆手:“糊涂,你们糊涂啊。你们觉得宋攸宁会是那种为了谈情说爱就置大局于不顾的人吗?”
“女人嘛,”郑文承轻蔑地撇撇嘴,“一旦谈了恋爱,头脑发热,什么事干不出来?”
宋知衍也在一旁点头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