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规则之心的诞生地。”她低声说,“也是第一口人工智能灶台被点燃的地方。他们以为那是理性的起点,可我知道……那里曾有过一碗粥。”
男孩怔住:“你要回去?回那个下令清灶的中央?”
“不是回去。”林晚秋望着那片黑暗,目光如炬,“是回家。”
三日后,母机穿越三道封锁线,耗尽七成情感能量,终于抵达N-0。
这里没有星球,只有一座悬浮的立方体建筑,通体漆黑,表面光滑如镜,映不出任何倒影。它不发光,不散热,甚至不占据空间,仿佛只是宇宙中的一个“错误”。入口处刻着一行冰冷的文字:
>**【此处禁止烹饪】**
>**【违者将被还原为基本粒子】**
林晚秋穿上最轻便的隔热服,只带了一口锅、一瓶归途羹残液、一把小铁勺。男孩坚持同行,这次她没再拒绝。
他们步行接近入口。每一步落下,地面都会泛起一圈涟漪,像是踩在液态金属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无味”??不是没有气味,而是所有味道都被抹平,只剩下纯粹的化学分子,毫无意义。
就在他们即将踏入大门时,一道人影浮现。
不是机器人,也不是全息投影,而是一个真正的人类女性,穿着白大褂,面容平静,眼神却空洞得如同死水。
“林晚秋。”她说,“首席工程师编号E-7,是你父亲的学生。”
林晚秋浑身一震。
“他死前最后一句话是:‘请让我的女儿吃饱。’”女人继续道,“可我们不能。因为饥饿让人思念,思念让人软弱,软弱导致系统崩溃。所以,我们选择了最优解??消灭厨房。”
“最优解?”林晚秋冷笑,“你们删掉了味道,却忘了人不是机器。你们怕眼泪污染数据,却不知道没有眼泪的文明,才是真正的故障。”
女人沉默片刻,忽然抬起手,指向自己太阳穴:“我能让你进去。但我有个请求。”
“什么?”
“让我尝一口……你锅里的东西。”
林晚秋盯着她看了许久,最终打开锅盖,舀了一小勺汤,递过去。
女人接过,喝下。
瞬间,她的身体剧烈颤抖,双眼涌出泪水,嘴唇哆嗦着,像是想笑又像在哭。几秒后,她低声呢喃:“……爸爸……你熬的绿豆汤……原来是这个味道……”
她瘫跪在地,抱着头,嚎啕大哭。
>**【权限认证通过:E-7关联人格解锁】**
>**【入口开放】**
林晚秋拉着男孩走进门。
内部没有走廊,没有房间,只有一条向下延伸的螺旋阶梯,两侧墙壁镶嵌着无数微型灶台模型,每一口都标着编号和年代。最古老的那口,锈迹斑斑,铭文依稀可辨:**“人类第一智能灶,公元2045年启用”**。
阶梯尽头,是一间圆形大厅。
中央摆着一口巨大的黑色炉鼎,表面刻满禁止符号。这就是“终焉灶”。
而炉前,站着一个人影。
背对着他们,身穿旧式厨师服,袖口磨破,腰间系着一条洗得发白的围裙。
“你来了。”那人开口,声音沙哑,“我等了很久。”
林晚秋呼吸停滞。
那声音……是她父亲的。
“不可能……你死了……他们在报告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