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心托住后颈,俯首噙住两瓣柔软,厮磨辗转,吮咬低语:“我却爱浓浓不够”
“唔——”
兰浓浓猝不及防难以挣脱,呼吸被夺,舌根生疼,鼻息间尽被馥郁檀香侵占,几欲窒息。眼前阵阵发黑,耳中嗡鸣之际,钳制骤松。甘冽空气争先涌入肺腑,她被晕眩裹挟,只知大口贪婪喘。息。
待气息稍平直起身,正听他道:“浓浓方才唇色浅淡,眼下丰润殷红,气色恰好。”
兰浓浓目光随他话语移向镜中,果见自己素面之上唇瓣殷红,竟比嫁衣更艳几分。眸中水光潋滟,堪谓娇艳欲滴。
她攥紧双手不敢再看,踉跄后退,却更深陷他怀中。
覃景尧自是欣然笑纳温香投怀。
嫁衣既合身,自不必再试。她似终于认清徒劳,闭眸不语,任他褪去嫁衣,再不作任何反抗。
自这日后,兰浓浓仿佛悟透挣扎无用,消沉数日,心结渐释,人忽而懒怠下来。不再闹着出门,每日里锻体,读书,习字作画,动动针线,学着挽发自娱,或寻些亮晶晶的珠宝蒙眼在府中四处藏匿,叫人帮忙伪装,再自得其乐寻宝解闷。
偶尔还会心血来潮主动去书房寻他,拉着他一同寻宝,甚至兴起时问些成婚琐事。
至见那几份由他亲笔所书的请柬,兰浓浓沉默良久,忽提笔将新郎名讳划去重写,递还与他,言辞郑重,
“我曾钟情愿嫁之人,唯有清清白白,未曾有过婚约的姚景。日后我出门与人相交,亦是以原配之名,而非谁人继室。”
堂堂二品尚书令夫人,纵为继室,亦是百官命妇之首,人人尊崇,风光无两。
然与一份掩耳盗铃,众人皆知的清白名分相较,孰轻孰重?
普天之下,也惟她不论权位,只从本心。
强迫而来的,怎及心甘情愿令人舒怀?覃景尧得偿所愿,早已心满意足,深陷其中。闻此只略作沉吟,便无有不应——
眠鹤胡同内动静频频,亦未刻意遮掩。虽请柬未发,然满京权贵皆已心知肚明。尚书令府上喜事将近。
只众人皆以为,任那女子再得宠爱,出身低微,至多不过是个侧室罢了。
不独外人,便是中宫郭皇后亦作如是想。故这些时日来,她耳闻他因那女子损了多少声誉,俱按下未提,只道一时情迷,来日方长。
岂料他千宠万护犹嫌不足,竟要娶其为妻?一介孤女,何德何能堪为二品尚书令正室夫人!
郭皇后冷面沉眸,一声荒唐几欲脱口呵斥,却因他后续之言愕然怔住,
“以姚景之名,于五月九日成婚。”
话落,殿内一时落针可闻。
良久,郭皇后方开口,语中惊诧未掩:“你要以一假身份与她成亲?”
先前那般大张旗鼓,诸多专宠,莫非皆是逢场作戏?
倏而,郭皇后心头一松,于辜砚而言,薄情总胜专情。以假身份娶妻虽显荒唐,难免遭人非议,但尚书令正室的名分终究未受玷污。如此,倒也未尝不可。
殿上那挺拔如松,丰神俊朗的男子面色平静,不见半分娶妻之喜。郭皇后只觉连日的心头重石顷刻消散,由衷展露笑颜。
“若你执意如此,以假行事终究难登大雅,悄声办了便是。”
覃景尧只恐不够昭告天下,岂愿低调行事?他今贵为当朝二品,母逝父隐,婚事本可自决。纵假身份娶妻遭御史参奏,于他亦不痛不痒。
郭皇后于他有养育之恩,于情于理,覃景尧不会隐瞒不报。然此番入宫,仅为告知喜讯,非为征求允准。且身份虽假,二人却堂堂正正,无需遮掩。
“姨母好意辜砚谨记。然新婚之喜,自当敲锣打鼓,广邀亲朋,大办一场。姨母与陛下身份尊贵不便亲临,届时辜砚与内子必遥拜以敬。”
他如此郑重,倒令郭皇后捉摸不透。但终究只是个虚名,便也由他去了。
出了皇后宫中,覃景尧又以姨甥之名赴天子处如是禀明,自免不了一番斥责。如此,终是过了明路。
隔日,请柬广发,自是引得朝野哗然。
薄情郎弄虚作假骗婚之事并非没有,可哪一个不是遮遮掩掩,唯恐落人口实?偏这令公大人不以为耻,竟大张旗鼓广而告之?
一时间,御史言官参其“不修私德,立身不正”的折子如雪片般飞上天子宫案。
而后宅民间则对那女子好生唏嘘嘲笑,只道当初盛宠至极,末了竟得个假名分。
然此风声方起,便有尚书令府下人沿途抛撒喜糖喜钱,扬言尚书令大人有令,为贺新婚之喜,即日起每日巳时至午时于城门外撒喜糖,抛喜钱,直至成婚之日。
消息一出,顿惹满城沸腾。未久,周边村镇百姓亦掐准时辰蜂拥而至,争接糖钱。
晟朝虽富庶,然糖终是稀罕物。且尚书令出手阔绰,喜糖喜钱皆是一捧捧抛撒,伸手必有所获,俱是平日难尝的上品糖块,手松者甚至都能捞得数枚铜钱。一时风声骤转,开口皆是贺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