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彻拉住白珩的另一只手,道:“不会的。”
“侯爷很开明。”
“生死经历太多,看得自然也开。”
白珩本以为会经历一场大战,没想到宣平侯的开明程度比他想象的还高。
“莫要胡思乱想了,我让人备了热水,你沐浴更衣,我先去办些事。”
白珩微微颔首,季云彻这些年了首次归家,要做的事应是有很多,他也不便插手。
季云彻离开径直去了季家祠堂,季府内的一草一木都没有什么变化,但他上一世从未回来,唯一一次回来还是带着他阿姐的骨灰回来的,可惜季府早已被一把火烧成灰烬。
推开沉重的大门,祠堂内烛火长明,烟雾袅绕,一个高大落寞的身影站在灵前。
“父亲。”
“阿彻来了,来给你母亲上柱香。”季凌安将香递过去。
季云彻恭敬接下,上前在烛火上点燃,插入香炉之中,退后跪于蒲扇之上。
季凌安立于一旁,静静看着季云彻,他们父子二人已有几年未见,将季云彻留在京都是权宜之计,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一留便是六年,这些年里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与他们姐弟二人团聚。
可惜功高盖主终是会遭人忌惮,他们注定是要分各一方的。
“你阿姐可还好?”季凌安询问道。
“一切安好,”季云彻起身,道,“阿姐处于深宫之中不便相见,我离开京都时阿姐传来信,一切安好,请父亲安心。”
“安好便好,”季凌安长叹一声,“京都的局势恐易生变,你此次贸然前来可是有要紧事告知。”
季云彻此次前来是为解决粮草与告知父亲军中有奸细一事,也是为救他父亲而来,但纵使他说也是不能凭空抓人,只能查,上一世他被绊住脚虽来不及细查,但大致有了一个方向。
“我此次前来是得知军中已被安插入奸细。”
季凌安面色一沉,沉声问道:“你从何处得知?”
“这不便于告知,但请父亲信我。”季云彻拱手道。
季凌安扶起他,长叹一口气:“为父自是信你,只是这无凭无据想揪出奸细太过困难,更何况不知是何股势力安插于此。”
朝中局势不算清明,属实难分辨,怕就怕在谁都想来分一杯羹,皇帝显然是忌惮他们季家了,明面上季贵妃得宠,他又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他父亲又手握重兵守在淮州,皇帝此时是需要季家的助力,但其一旦羽翼丰满,第一个清算的就是他们季家。
上一世如此,这一世亦是如此,前两世他未曾护住他的家人,这一世断不能再步入老路。
“父亲,请您将此事交予我。”
季凌安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妥协道:“也罢,你在暗中行事比我便易得多,切记断不能让自身陷入危险。”
季云彻沉重的脸色有些缓和,道:“是。”
“我将我的亲信调俩个给你。”季凌安还是有些不放心。
“父亲我可能求您一事。”
“事关阿珩?放心,为父会替你护住他的。”季凌安十分了解季云彻,还未等季云彻说出,他便知了。
父子二人一前一后走出祠堂。
待晚膳时,季府不拘泥于主仆之分,仆人也能上桌吃饭,季府里大多是些老人了,这一桌子围上很是热闹。
季凌安今日欢喜不由和白珩季云彻二人多喝了几杯,白珩也抵不住府里人的热络,不由有些贪杯了。
“白公子有些醉了。”
他看着前方重影,微微颔首道:“没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