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书籍、几个婆子,和他都不知道的父母。
他对此不愿多提。
而孟茴,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就把视线全放在这个所谓侄媳的人身上了。
第一次见孟茴的时候,母亲说:“这是你侄子的未婚妻,孟茴。”
那时候亲事根本没定,只是大人的玩笑,徐季柏绷着脸,在心底记下了这两个对等的称谓。
然后在他甚少自由的时间里,要么是看孟茴跟在徐闻听身后,要么是绕路从孟府经过进宫,试图就此看孟茴一眼。
但机会很少,孟茴不爱出门,偶尔真的见到,还不等徐季柏欣悦,就看见她身前的徐闻听。
两个小辈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是长辈,当然不可能去和小辈置喙、争风吃醋,这像什么话?
徐季柏以为可以继续忍,忍一辈子,忍到孟茴和徐闻听成亲,他就可以答应圣上外派的要求,绝了这个念想。
可是阴差阳错,他真切触碰到了孟茴的体温。
他越来越不甘心。
凭什么一道莫须有的婚约,就桎梏三个人呢。
可另一道声音说:他是长辈,孟茴喜欢徐闻听。
他忍了十年,没道理现在就忍不了了。
但心底又在真切地告诉他,这很难。
“三爷怎么在这?”
徐季柏思绪被骤然扯到实地。
他偏过眼,顺着声音去看。
徐季柏的脸色太难看,眉头紧皱,眼皮压得极低,官员被吓了一大跳。
“什么事。”徐季柏问。
官员陪笑,从随从那接过水烟斗:“里头太闷了,出来透透气——三爷可是有心事?试试。”他晃了晃烟斗,“我们想事的时候都爱抽一口,这和老百姓抽得旱烟不一样,这儿不上瘾,没味儿。”
徐季柏疏离地抬起眼:“不必。”
官员吸了一大口,在肺部转了一大圈,依依不舍地吐出一点稀薄的烟雾。
“男人嘛,谁不抽一点。”
“刘成。”
官员没想到徐三爷记得他的名字,倍感荣幸地应声:“三爷……”
“国公府内不得抽大烟,不得外人面前抽大烟,抽大烟不得影响他人。”徐季柏平静地说出三个不得,“再犯一次,我就要请你离开了。”
刘成慌不择路地将水烟斗塞进随从手中,“对不起对不起三爷,下官不知道。”
徐季柏轻随地敛下眼皮,抬步离开。
留在原地的刘成暗暗啐骂一口,“有娘生没娘养的,难怪这么死板。”
孟茴和徐闻听回了宴厅。
此时宴会到了后半程,基本都在聊天。
见两人回来,正在和另一个妇人叙旧的何夫人告别旧友,走到两人面前:“怎么样?怎么还戴了面纱,被人瞧见多不好看。”
“叔叔给的。”
何夫人不说话了。
徐闻听也说:“刚过敏上了药,出来这么多看不见的脏东西,别碰到伤患处更严重了。”
“行行行,还没娶妻就护着了。”何夫人莞尔,“等会生辰宴结束,晚上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不用了,早晨阿娘问过我和阿姐晚上想吃什么,晚上要回府。”孟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