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荷在殿内踱了两步:“我已进宫数日,白前辈可知我为何今日才来未央殿觐见?”
白今安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苏荷说:“因为皇后死了,再无人能扼住淑妃母子的野心了,一旦二皇子成功立储,白前辈离死期也就不远了,届时淑妃定会给白前辈一个掩人耳目的死法以便让二皇子早日登基,届时白前辈可谓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啊,若白前辈今日给我解药,我或可为白前辈开辟出一条生路来。”
白今安满目不屑:“就凭你?”
苏荷答:“对,就凭我。”
白今安“哈哈”笑起来,笑得狂妄而自大,笑完才不疾不徐地开口:“老朽刚刚说过了,老朽的事不劳姑娘费心。”
苏荷试探道:“看来,白前辈对淑妃留有后手?”
白今安答:“姑娘应该知晓,老朽向来不是坐以待毙之辈。”
继而话锋一转:“姑娘想要解药,老朽也不是不能给,但须得有个条件。”
苏荷问:“什么条件?”
白今安压低声音,眸中溢出几缕邪性的光亮:“你须得用谢无痕的性命来换。”
苏荷一顿,没想到他会提这么个答件。
“你就这么恨谢无痕?”她问。
白今安咬牙切齿:“他砍了老朽一条胳膊,他不死,谁死?”
“白前辈自诩为掌权者,想要杀谁何不自己动手?”
“让他死于自己心爱人之手,岂不是更有意思?”
苏荷沉默了,死死盯着他。
他却面色舒展,坦然迎视着她的目光。
二人一坐一站,再次沉沉对望。
片刻后白今安笑了笑,仍摆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之前在夫子山时,老朽便让姑娘在自己与腹中胎儿之间选一个活命之人,姑娘选了腹中胎儿,如今老朽又让姑娘在自己与谢无痕之间选一个活命之人,就看姑娘这回会选谁了。”
苏荷再次在屋内踱了两步,沉声回:“好,我答应你的条件。”
白今安微微蹙眉,似有些不可置信:“你当真会杀谢无痕?”
她答非所问:“白前辈希望我何时动手、以何种方式杀他?”
白今安眉间舒展,暗觉痛快。
他想了想:“元宵节正是二皇子大婚之日,老朽与淑妃及文武百官皆会前去庆贺,届时淑妃会给每位在场者赐一杯百年佳酿,你便将属于谢无痕的那杯佳酿亲自送到他手上吧。”
苏荷问:“有毒?”
白今安答:“无色无味,毒发后,即便是太医也查不出是中毒所致!”
苏荷又问:“是何毒?”
白今安脸上浮起几许得意:“老朽又怎会笨到将平生所学悉数教给姑娘?”他说着又是一声轻笑:“不过姑娘放心,谢无痕一死,老朽会立即将噬心花之毒的解药奉送给姑娘。”
苏荷似不疑有他:“如此,便多谢白前辈了,若无旁的事,晚辈便先行告退。”她仍按仪程给他施了一礼,随即转身往殿外走。
白今安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浮起一抹阴沉的笑。
苏荷刚迈出殿门,张秀花便急切地迎上来,小声问:“他……可给了解药?”
苏荷对着天幕吐出一口浊气:“哪有那么容易的事,不过姑姑放心,他答应了会给。”说完提步走下台阶。
张秀花跟在她身后:“何时给?”
她答:“待元宵节二皇子大婚之后。”
张秀花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末了又问:“二皇子不是想要做太子么,怎的现在大婚?”
苏荷答:“成婚以示成人,如此更利于他成为太子。”
张秀花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急呢,如此也好,待他大婚后公主体内的毒也就解了。”
苏荷款款往前走,没再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