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噬心花之毒怕是难解了!
从她走进未央殿白今安拒绝给她解药起,她就知道没希望了。
白今安记仇,谢无痕砍他一条胳膊他都要取其性命
,何况她在他心里还是害死他孙儿之人,他怎会让她活?
即便她真如他所愿取了谢无痕的性命,以他之前的品性,也依然会对她出尔反尔,她自然不会信他。
而她之所以在殿中与他周旋这么久,便是想要探到他话里的漏洞——想要寻求营救真皇帝的法子。
苏荷心绪沉重,不发一言,径直往前走。
张秀花疑惑地跟在苏荷身后。
如今她身子倒是好利索了,但心绪仍是不得舒展,这皇宫就如同龙潭虎穴,她日日都要为这位小主子牵肠挂肚。
她问:“既然白老儿答应了给解药,公主为何还是这般不开心?”
苏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否认:“姑姑多虑了,我没有不开心,我只是在想着如何救出真正的皇上。”
张秀花叹了一声:“这等大事本不该由公主来操心。”
苏荷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只是顺便想一想,还谈不上操心。”
二人一边闲聊一边相携着回到了华阳殿。
次日清早,谢家信鸽如约而至,信筒里仍写着三个字:今日安?
苏荷提笔回:今日午时,昌隆酒楼,有要事相商。
苏荷虽身居宫中,想要出宫倒也容易,反正没人敢拦她。
她换了身寻常贵妇的外衣,带着春兰和方亦成出了宫,随后租了辆马车,直往昌隆酒楼的方向疾驰而去。
不过三刻钟,马车顺利抵达昌隆酒楼门口。
吴生似已在门口等候多时,刚见苏荷走下马车,急忙迎上来,躬身施了个礼:“公主,头儿正在二楼的素雅居包间等着您呢。”
苏荷应了声“好”,随即提步迈入酒楼。
吴生趁机暗戳戳瞄了眼春兰,又趁机暗戳戳朝方亦成翻了个白眼。
二人皆没理他,擦过他身侧进了酒楼。
吴生转身急步跑到了前头,恭恭敬敬为苏荷带路。
几人前后脚上了二楼,来到了素雅居包间外。
谢无痕自是早已出门来迎。
他仍是一身劲装,玉冠束发,面容英挺而坚毅。
他先上前对着苏荷施了一礼,随即推开包间门示意苏荷进屋。
一旁的方亦成欲跟着进屋。
谢无痕提步挡在了他前头,冷声警告:“侍卫须得在屋外守着。”
方亦成一顿,心有不甘,转头问苏荷:“姑娘,我能否守在屋内?”
已进屋的苏荷回眸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谢无痕,心知他们在暗中较劲,只得道了声:“你就守在外头吧,我与少卿大人单独聊聊。”
方亦成这才垂首应了声“是”。
谢无痕这才转身进屋,并顺手带上了屋门。
一门之隔,方亦成暗暗咬住齿关,并握紧了拳头。
吴生则将春兰拉到一边,找她讨要糕点吃。
屋内,谢无痕与苏荷面对面而坐。
二人对视了一眼,随即他给她倒了盏茶水。
以前总是她为他斟茶,如今却是反过来了。
反过来也好,至少他还能再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