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只有情报收集组,晚上要加班,早上要提前上班?我看其他组都是正常时间上下班啊!”姜望柠说话时,不喜欢在句子后以“啊”结尾,因为显得有些阴阳怪气。但她还是将“啊”说出口,就想刺刺地挑衅。
经过昨晚秦叙的心理按摩和后盾支持后,这会再战房雁有了更多底气。
“你什么意思?怎么这么跟我说话?情报收集组,是整个【政策研究中心】的核心,是大脑,能主导整个国家的未来趋势和发展战略。能在我们组干活的,都是千里挑一的思维人才,他们都是自愿加班的。你应该谦虚一点,多向同事学习,多付出点时间跟精力。”房雁语调逐渐上昂。
“我要正常按时按点上下班。”姜望柠说
“你对工作就是这个态度吗?都不想融入同事。”房雁反问。
“工作量大,任务紧,同事们都好忙,昨天下午没见同事们互相说过一句话。”姜望柠说。
“你怎么老是跟我顶嘴?我看你是干得不耐烦了。”房雁说。
姜望柠的确不耐烦,对房雁极度厌倦。她想不通,为什么这样素质的人,会在情报收集组小组长的位置上。
或许房雁的确有她未知的优势。
在姜望柠还不了解的情况下,她只觉得房雁是一个擅长精神打压的小领导。一天天的不干活,尽想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来折磨辛苦干活的组员。
“那你还要不要我干?要我干,我现在就去干,这周五下班前交结果。不要我干,我现在就走。”姜望柠失去了说话的体面,开始威胁。姜望柠很少这么生气。被房雁带动,现在只想破罐破摔。
房雁脸部抖动,没有回答。
“不说?那我先回去干活了。”姜望柠说,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出会议室,走到工位开始干活。
姜望柠已经决定,到这周五干完这个任务,交完差,就退出情报收集组。
房雁这样的人,就像一个粪坑,多跟她说一句话,就沾一身臭味。她会把你绕进她的精神控制领域,让你将她的无端质疑内化为自我攻击,以至于完全成为她的奴隶。
可恨自己昨天竟然着了她的邪门歪道。
——
姜望柠开始继续昨天的纸质报告收录工作,从九点钟上班,一直坐到五点钟下班。中间每隔半小时,站起来拉伸活动筋骨。
她完全沉浸在这些报告所展示的内容里,看入了神,甚至忘了吃午饭。
如果没有房雁这个小组长的话,这份工作做起来,其实还是挺有趣的。
这几百份战斗报告,像一座未开发的金矿。以战斗视角为切入点,展示了广袤无垠的都城外的世界。
此前姜望柠生活的雪原只是一个小小的圈。圈外还有大大小小的变异体,聚居区。从西到东,从南到北。
姜望柠想,如果不在都城了,下一站可以去西域沙漠,也可以去东部水乡。
转眼到了下午五点,姜望柠完成了今天给自己的预定的目标任务,起身向外走。
即使看到房雁面无表情向她走来,姜望柠当做没看见,照常离开。
——
接下来三天,姜望柠都是这种工作模式。
终于在周五下班前十分钟,将过往半年【铁幕局】清缴小队任务汇报Excel汇总表、《大海啸元年下半年铁幕局清缴行动综合评估与分析报告》文字版和幻灯片版,以邮箱形式发给房雁。
又将文字版和幻灯片版打印出来,合并成一整本书册,放在房雁工位上。
这周一交到姜望柠手上时,是歪七扭八、乱七八糟的几百份任务报告原件。现在已经被收纳得整整齐齐。散落的纸张都装订得严丝合缝。按时间顺序从下往上堆叠。
好在是最后一天,留一个体面的收尾。
交上去不到五分钟,房雁叫姜望柠过去,“这就是你交上来的东西?比我想象中差多了,你对自己要求太低了。这根本不能用。”房雁的声音飘荡在同组同事耳边,传来了姜望柠这里。
这熟悉的打压味,太冲了。姜望柠可以肯定,她的分析和报告能力,至少在在座的同组同事中,可以排进前三。姜望柠悄悄观察过同事的工作,绝大多数都是机械的复制粘贴,没有归纳,没有思考,没有升华,平淡无趣,毫无生命力可言。
姜望柠这份用心浇灌的汇报成品,其数据广度和内容深度,在质量上都是精品级别。毕竟三年牛马打工生涯可不是白干的。
她选择无视秦叙“随便做做,敷衍过去”的建议。要做就做到最好,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那几百份任务汇报负责。
姜望柠没有回复房雁的恶意贬低。
“我下班了。再见。祝大家周末愉快。”她跟同事告别,收拾好东西,尽管也没有多少东西,头也不回走进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