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丑时。”
“你吃了药了吗?”
白云介摇摇头。
“拿点吃的来,再为白小姐煎副治风寒的药吧。”
“我这就去准备。”
“等下。”阮瑶琪叫住婢女,“低声些,别吵醒母亲。她奶小弟辛苦,明一早再回,也不迟的。”
即便刚从病魔缠绕的地狱中探出一只手,也要向人间释放最大的温暖。白云介不禁思忖,上天好生狠心,为何要叫好友受尽这般苦楚?
“咳,咳。”阮瑶琪忍不住咳了两声,把白云介拉回了现实。
“你来,躺下来,帮我暖暖。”
白云介本想着自己没好全,不敢离阮瑶琪太近,却被她一把拉进了被子里。
“我们有多久没有同衾而眠了?”
这被子冷的如同冰窖一般。
“一年多了。”白云介僵直地望着床帷,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她很害怕,自己会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
阮瑶琪倒也懂得,只是侧卧在旁,用手玩着云介几根散落的鬓发。
“你几时来的碧溪?”
“昨日戌时。”
“那我并没有让你等太久。是母亲叫你来的吗?”
“嗯。你在梦中唤我了。”
“真的吗?那林泊舟岂不是要喝我的醋!”
白云介蹙着眉,笑得十分勉强,幸有菊隐进门打断。
“姑娘。粥好了,药也好了,快起来吃些吧。”
白云介起身为阮瑶琪挪出了位置,又在她腰后垫好了枕头。“我来喂吧。”
“白小姐,这种事怎好让您亲自来。”
白云介坚持接过托盘,吹了吹冒着热气的白粥,递到阮瑶琪嘴边。
“我是几世修来的福气,能得你们争着侍奉。”
阮瑶琪眼珠一转,看向菊隐。“母亲没被吵醒吧?”
“姑娘,您放心,没惊动任何人。”
“如此甚好。你下去歇着吧,我有云介就行。”
菊隐咬了咬嘴唇,还是听了小姐的吩咐。
阮瑶琪试探性地端了下碗,发现双手没有力气后,只能作罢。如此喂着吃了几口,又勉强喝了药,竟有些不受用,歪斜着身子躺在那里。
“我没力气,你吃了果子,喝了药,快和我一起睡下。”阮瑶琪又咳了几声,却停不下对好友的关心。
已至寅时,白云介早已困得眼皮打架。再加上风寒没有好全,双眼哭得肿胀,脸颊染着红晕,整个人像一颗熟透了的苹果。
白云介听了好友的话,脱了外衣,露出胭脂色的主腰和袴,钻进被子里。与一身缟素的阮瑶琪相比,烈的像火。
如此一红一白,正应了二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