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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六章 有事他真上（第2页）

【孩子，声音的本质是什么？】

他愣了一下，随即回忆起童年时母亲教他的第一课。

“是振动。”他回答，“空气的振动，传入耳膜，转化为神经信号……”

【那如果空气不存在呢？如果耳朵已腐朽呢？如果连身体都化作了风呢？】

李昭沉默。

他想起西伯利亚的孩子们，他们的歌声穿越了绝对零度；想起雨林中的幼苗，它们用根系传递思念；想起东京庭院那株山樱，它的花瓣承载着未完的故事。

“声音……是记忆的涟漪。”他终于说，“只要有人记得，它就不会真正消失。”

话音落下，冰廊崩解。

他重新回到了雪山之上，但眼前的景象已然改变??那扇石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漂浮在半空的透明音阶，宛如水晶阶梯，通向云层深处。每一级台阶都由一段旋律构成，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他通过了。”来生瞳松了一口气，“结界承认他是‘听风者’。”

“但我们还没完。”尤莉盯着手中的探测仪，“能量读数异常升高。圣殿的核心正在苏醒，但它……不稳定。就像一台太久没运转的留声机，一旦强行启动，可能会自毁。”

“那就修好它。”李信握紧木盒，“用我们的声音，替他们重新校准频率。”

一行人踏上音阶阶梯。

越往上走，风越烈，声音也越清晰。那些曾经杂乱无章的呼啸，此刻逐渐显现出结构??是《金刚经》的段落，是《心经》的尾韵，是早已失传的“六字真言变调版”，甚至还有孩童学诵时的稚嫩嗓音。它们像破碎的乐谱，散落在空中，等待拼接。

当他们抵达顶端时，眼前出现了一座悬浮的冰殿??没有墙壁，只有由纯粹声波凝结而成的晶柱，支撑着穹顶。中央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透明晶体，内部封存着一缕不断旋转的气流，正是所有声音的源头。

“这是‘梵音之心’。”来生泪轻声说，“僧侣们的集体意识结晶。但它缺了一段关键旋律??最后一句《金刚经》的结尾，他们在被活埋前未能完整诵完的那一句。”

李昭走上前，伸手触碰晶体。

刹那间，画面涌入脑海：

火焰吞噬经书，纸页化为灰烬升腾。僧侣们跪在坑中，双手合十，齐声诵经。士兵推下巨石，一层层封死洞口。窒息降临，但他们仍在唱，直到最后一人倒下。就在意识消散之际，最年长的那位老僧张开嘴，想要说出最后一句：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但他没能说完。“观”字卡在喉咙里，化作一声叹息，随风而去。

李昭猛地睁眼，泪水滑落。

他知道，这一句，必须由他补全。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不再依赖喉咙或声带，而是调动体内那三百余名西伯利亚孩子的共感之力，结合母亲留下的记忆频率，以及自己一路走来所听见的所有声音??伊萨瓦的歌、图皮的咒语、玛雅拉的诗、铃草的轻吟……

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不高，却穿透了风雪，穿透了时空，穿透了千年遗忘。

**“应作如是观。”**

七个字出口的瞬间，整个圣殿轰然共鸣。

晶体爆发出耀眼金光，那一缕停滞千年的气流开始旋转，速度越来越快，最终化作一场小型风暴，在空中勾勒出三百六十个模糊的身影。他们面向李昭，合十行礼，嘴角含笑。

紧接着，他们开始齐诵。

不再是残缺的片段，而是完整的《金刚经》终章。声浪层层推进，冲破云层，直抵天际。远处的雪山开始震动，积雪滑落，露出深埋岩层中的古老铭文??那些本该被焚毁的经文，竟以地质形态镌刻于大地，随着诵经声逐一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