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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李家的父辞子笑（第2页）

自极北青铜城遗址起，大地接连塌陷，形成九十九道深渊裂缝，从中涌出黑色雾气。凡吸入者，皆陷入疯狂，口中反复念叨同一句话：“服从才是和平。”更有甚者，主动攻击身边亲人，声称“清除叛乱分子”。短短半月，三州沦陷，百万生灵受害。

济癫第一个察觉不对。“这不是瘟疫，”他掐指一算，脸色骤变，“这是‘信念病毒’??有人把‘盲从’炼成了毒。”

降龙立即前往归墟海底，试图联络“心灯塔”。却发现灯塔光芒黯淡，守护者已全部昏迷。伏虎则深入幽冥，查阅轮回簿残卷，终于找到线索：远古时代曾有一邪修，名为“浑沌子”，专修“群意识控制术”，欲使万民心智合一，唯他独醒。后被众圣联手封印，魂魄碎成九十九片，埋于各地地脉节点。

如今，正是这些封印松动之时。

“黑影找到了它。”明觉喃喃，“它不再制造分裂，而是要重建统一??一种没有思想、没有疑问的‘完美秩序’。”

四人再度集结，率领三千志士奔赴极北。沿途所见触目惊心：村庄变成机械劳作的蜂巢，人人眼神空洞，动作整齐划一；书院里学生齐声背诵毫无意义的咒语；甚至连动物都被感染，狼群列队行走，不再捕猎。

抵达青铜城时，整座废墟已被黑雾笼罩。中央祭坛之上，悬浮着一团扭曲光影，正是浑沌子残魂与黑影融合后的存在。它发出低笑：“你们追求多元，结果只是争吵不休。而我带来的，是终极安宁??无需思考，不必痛苦，所有人融为一体，共享幸福。”

“那不是幸福。”明觉踏前一步，高举《浪浪山纪闻》，“那是死亡之前最后的麻木！”

话音落下，书页自动翻飞，从中飞出无数光点??那是这些年收录的“无字碑”上的言语碎片。每一句质疑、每一声呐喊、每一次“我不愿意”，都在此刻化作光芒，汇成洪流，直冲祭坛。

与此同时，降龙挥动禅杖，星核碎片爆发出耀眼金光，照彻深渊；伏虎打开舍利瓶，释放历代觉醒者遗志，形成护盾屏障；济癫仰天长啸，竟从酒壶中倒出整条银河，洒落人间，唤醒沉睡灵魂。

最惊人的一幕发生在最后。

当黑雾即将反扑之际，全球各地忽然同时响起孩童的呼喊。他们在家中、在学校、在田野间跳跃，齐声大喊：“八瓣莲开！照见本来！”这声音汇聚成一股纯净意志，穿透空间壁垒，直接击中浑沌子核心。

它惨叫一声，形体崩解。

“不可能……人类怎会有如此一致的信念却又不失自我？！”

“因为我们不是被迫统一。”明觉平静回答，“我们是在各自看清真相后，选择了同样的道路。”

随着最后一丝黑雾消散，大地恢复宁静。九十九道裂缝缓缓闭合，从中升起九十九株白莲，花瓣晶莹，根系深扎于觉醒者的血泪之中。

战后，世界并未立刻太平。

仍有地方抗拒变革，仍有权力试图复辟，仍有愚昧顽固生长。但不同的是，如今已有足够多的人敢于站出来，用行动证明另一种可能的存在。

又十年过去。

浪浪山已成为朝圣之地，但明觉拒绝将其变为庙宇。他依旧住在茅屋，每日煮茶待客，传授的不是神通法术，而是如何分辨谎言、如何独立思考、如何在众人皆醉时保持清醒。

有一天，一个小男孩问他：“和尚叔叔，你说人人都能觉醒，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不愿睁开眼睛？”

明觉笑着递给他一片竹简：“因为他们害怕。怕醒来之后，再也无法假装幸福。”

孩子低头思索许久，忽然抬头：“那我可以帮他们做梦吗？做一个让他们愿意醒来的梦。”

明觉怔住，随即大笑，眼中泛起泪光。

他知道，薪火未灭，且已传递至新一代手中。

某夜，星空格外明亮。金蟾再次现身，这一次，它跃入小男孩怀中，轻轻舔了舔他的额头。刹那间，孩子双目清明，口中无意识吐出一句古老箴言：

>“觉而不迷，明而不惧，行而不悔。”

次日清晨，村中所有墙壁、树皮、石板上都出现了同样的文字，笔迹稚嫩，却充满力量。

而在宇宙尽头，那颗觉明星猛然膨胀，绽放出前所未有之辉光。科学家观测到它的能量波动与人类脑电波高度同步；诗人写下诗句：“它是亿万心灵共振的火花”；而那个曾经仰望星空的小女孩，如今已长大成人，牵着自己孩子的手，轻声说：

“你看，灯还在亮着呢。”

风穿过竹林，带着千万人的低语，继续向前。

没有人知道终点在哪里。

但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说“不”，这条路，就永远不会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