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们,再?没别人出来。
浓雾几乎已完全散去?,但除了地?上几滩鲜明可见、触目惊心的带状血痕,再?没别的可以证明这恶斗曾经真发生过。
唐约疑惑地?看梁挽和我:“二位,那李蔷开呢?”
梁挽疲倦地?笑了笑,而搭在他肩上出来的我,冷漠地?抬起了带着血的剑尖。
谁的血?
一目了然?。
唐约惊道:“李蔷开败了?”
梁挽无奈地?笑道:“准确的说,他是?撤了。”
可大家都知?道,他并不是?安全有序地?撤走。
而是?见了血、受了伤,如丧家犬似的溃逃!
眼见如此,唐约松了口气,孟寻也松了口气。
可当他们看到我们走近时,面色又齐齐一变。
因为他们发现?梁挽是?面色苍白且虚弱,但身上都是?小片的犹如梅花点点一般的血迹。
而我的腰间?则有大片大片的血,犹如倾倒下来一般渗透出来。
我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走出来,并不止是?因为我想搭他,而是?因为不这么搭的话,我根本连站都站不稳当了。
唐约立刻惊骇几分,冲过来想查看,我却以一丝冷眼看定了他。
唐约慢慢止住动?作,似乎是?看中了我的冷漠和戒备,无奈地?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呆了半天,见我不理?会他,就自个儿去?给孟寻运功了。
直到他走的一瞬间?,我才对着梁挽沉下脸,叱责道:“你刚刚在迷雾里明明有好几次都可以去?无声无息地?偷袭李蔷开,为什么要出声提醒他,你白白错失了机会!”
你当君子也当得太过分了吧?圣母玛利亚武侠分亚是?吗?
梁挽却无奈道:“聂老?板,我偷袭时还?要发出声音提醒,是?因为我想提醒的人是?你,而不是?他啊。”
我一愣,疑道:“你难道听不出我的剑声?”
他诚恳道:“迷雾里视线不清,敌我难分,我的提醒不止是?让你避开,也是?让你时时刻刻知?道我在哪儿……”
我马上就听懂了他隐含的意思?。
不伤害彼此,比留下敌人会重要。
保护我,比杀死一个强者更要紧。
可我还?是?觉得有点可惜。
刚才若是?他肯冒一点点风险,或是?脏那么一点点手,我们两个说不定就可以把李蔷开这阴毒的小子给拿下了。
梁挽却认真道:“遇上你这样的老?板,再?小的风险我可都不能冒的。”
我本来想叱他几句天真,可一看到他这般认真笃定的神色,话到嘴边又说不下去?了。
只是?到了唐约那边,我眼看着他是?运功运得差不多了,我就让梁挽留下来给孟寻包扎,让大堂里的几个人去?报官府衙门,请个厉害捕头?过来坐镇。
我自己,则给了唐约一个眼色,示意他去?另外一个房间?,和我单独谈谈。
唐约心领神会,似乎有些忐忑地?对我笑了笑。
我只冷冷地?盯他一眼,无言地?越过一路的鲜血与死尸,走在了前头?。
事发至今,我和他从未有一句正面的言语交流,从来都只有眼神传递,而且大部分都是?我冷冷地?瞪他、盯他,而他根本不敢看我,只是?十分心虚地?低下头?去?,还?是?露了几分属于谈夜的窘色。
可等到了一个无人的房间?,唐约把门一关,转身就要对我露出一丝道歉的笑意。
他的笑却忽然?止住。
因为一把剑已抵在他的胸膛。
我口气淡得像冰上的寒气:“你放松警惕了啊,唐大侠。”
他有些愕然?地?看向我,半天才无奈道:“聂哥,你的伤……”
“叫我聂老?板,我担不起你这一声儿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