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太医冷笑一声,胡须被气得翘起,“若再不诊治,只怕就要无力回天咯。脉象虚浮,寒气深重,如今今时不同往日,就算要医治也没有那么容易……”
姜馥莹也顾不上那许多,忙取下另一只镯子,塞到了他手中。
“您说要如何治,只要能好,都可以。”
姜馥莹语气急切,茯苓也连声帮她解释,总算让他的神色好了许多。
他随口说了几个草药,吩咐身边的药童写下。
“这些药研磨成粉状,敷在伤口上。汁水可用于镇痛,至于剩下的……”
齐太医轻笑,“贵人福大命大,自多保重。”
茯苓会一些北凉话,翻译给姜馥莹听懂后,姜馥莹再三谢过,让茯苓跟着药童去拿药。
茯苓走后,小顺子站在卧房门口,一脸犹豫地望向她。
“娘娘,太子这会儿不让您进去。”
“知晓了。”姜馥莹很淡然。
“娘娘,您别记气,殿下如今受此重创,心里难受得紧,偶有冷言冷语也非他所愿。娘娘大度,万万别与病重之人计较。”
小顺子何尝不知今日能得到医治对殿下来说是怎样的帮助,今早看他的情况,已经是强弩之末。
方才得到处理后才好了许多,之后若是好好用药,或许还有转机。
姜馥莹越过小顺子,看向紧闭的房门。
“晚点将煎好的药端进去,请太子务必喝下。”
小顺子抱拳允诺,看着姜馥莹离去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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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长渊最终还是没有喝药。
天色渐沉,东宫内还未消融的雪压断了枯枝,在空荡的院内发出吱呀的回响。
小顺子愁眉苦脸地坐在卧房门前,手中的枝丫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已经脏污的雪层。
脚步声由远及近,小顺子抬头,闷闷起身行了个礼。
茯苓皱眉:“殿下还没喝药?”
小顺子蔫了吧唧地点点头,“茯苓姐姐,小的真劝不动。”
茯苓正准备再训几声,便见姜馥莹摆摆手,“罢了,别为难他。”
意料之中。
“药给我吧。”
姜馥莹端上药,独自一人进了屋。
她不能保证自己就能让他喝下药,可现在也只能去试试。
越过屏风,祁长渊果然还在昏迷中。
背上的伤口被重新包扎过,外衫松松掩在身上,透出点点血迹。
姜馥莹上前,将药碗放下,又帮他将毛毯盖好,小心不触及到他的伤口。
“你是何必,”不知祁长渊何时睁开了眼,看着她的动作,“多此一举。”
“我想让你活着。”
姜馥莹声音平静,却有着自己控制不住的颤抖从声音的缝隙中透露出来。
一声嗤笑,似乎代表了他无声的反抗与轻蔑。
“活着不好吗?”姜馥莹反问。
不知这话哪里触碰到了祁长渊的神经,笑声扬起又收。
“活着当然好,”他的声音嘶哑,“可我不想活了。”
更多的人,想让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