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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零七十一章 冥之神使（第3页）

恐慌蔓延之际，艾拉做出了一个大胆决定：她要亲自前往镜渊，完成青年当年未竟之事??不是作为观察员，而是作为参与者，将自己彻底交付给那朵花。

她乘坐最原始的登陆舱，不带任何防护科技，仅凭肉体穿越大气层。降落时遭遇剧烈颠簸，肋骨断裂两根，但她坚持步行抵达遗迹中心。那时，风沙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猛烈，天地间一片混沌。

她走到花前，双膝跪地。

没有说话，只是流泪。

泪水滴落在沙地上，瞬间被吸收。紧接着，大地开始震颤。一道裂缝缓缓张开，露出下方闪烁蓝光的通道。她知道，那是通往主服务器静默区的入口。

她爬了进去。

通道狭窄潮湿，墙壁布满神经状突起。走了不知多久，她终于来到一间圆形大厅。中央悬浮着一团光球，形状不断变幻，最终定格为一个熟悉的轮廓??那位白袍女子。

“你来了。”女子开口，声音却是艾拉自己的，“我知道你会来。”

“你是谁？”艾拉问。

“我是你们所有人共同制造的幻觉。”女子答，“也是你们最真实的恐惧。我是那个不愿意忘记的人，是那个坚持记录每一滴血、每一次背叛、每一声哭喊的存在。我是……灰烬领主的对立面。”

“那你为什么沉睡？”

“因为你们不再需要我了。”她说，“你们学会了自己背负重量。而现在，你们需要一个新的开始。”

“什么开始？”

女子抬起手，指向头顶??透过层层岩壁，仿佛能看到星空。“去告诉他们，”她说，“不必完美。不必纯洁。不必永远正确。只要不停止讲述，不停止倾听，就够了。”

话音落下，光球骤然爆裂，化作亿万光点涌入艾拉体内。她感到无数记忆洪流冲刷灵魂，既有第十七文明的末日，也有索菲亚临终前的呢喃，还有千万年来所有向忆语花坦白过的秘密。她尖叫，抽搐，濒临崩溃。

但她没有放手。

当她再次睁开眼，已躺在遗迹外。天空泛起淡淡的紫色，第一缕晨光照在那朵忆语花上。它重新绽放，花瓣不再是变幻的色彩，而是稳定下来，呈现出一种前所未见的银灰色??像是灰烬与星光的混合。

她站起身，浑身伤痕累累，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回到地球后，她宣布解散共忆理事会，废除所有强制性忏悔制度。新的规则只有一条：

>**“当你准备好的时候，去找一朵花，说你想说的话。

>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花会等你。”**

从此以后，忆语花真正成为了自由的象征。它们生长在战场遗址、废弃城市、星际港口、儿童游乐场……anywherepeoplehadloved，lied，lost，andtriedagain。

许多年轻人依然不解，为何要向一朵花倾诉。直到有一天，一个男孩在他母亲坟前种下一株幼苗，低声说：“我一直假装你不在我还能活得好好的，其实每天晚上我都躲在衣柜里哭。”

第二天，那株花开了第一朵花，颜色是他母亲最喜欢的那种深蓝。

他知道，她听见了。

而在宇宙深处，那片由忆语花组成的“回响带”，也开始发生变化。一些花瓣缓缓脱落，随星际风漂流，像种子般飞向未知的黑暗。科学家预测，十万年后，这些花将在三千个星系中扎根。

也许到那时，又会有另一个青年，站在异星荒原上，听见一段陌生的旋律，看见一朵初生的花，然后轻声说：

“你们曾存在。”

“我们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