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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光明从废除农奴开始（第2页）

他立即下令：“派快马前往边陲，务必请陈老亲临信火学院一趟。若不便行走，可接入远程通道，优先级最高。”

与此同时，江南某小镇的一间教室里，“问山”游戏正进入高潮。

孩子们围坐一圈，周五到了，木箱已满。班主任小心翼翼打开箱盖，抽出一只纸鹤。展开后，上面写着一个问题：

“如果一个人做了坏事，但所有人都原谅了他，那他还需要惩罚自己吗？”

教室顿时安静下来。

一个小男孩举手：“我觉得要，因为心里会难受。”

“可如果他心里已经很难受了呢？”另一个女孩反驳，“难道非要打他一顿才算公平？”

“可是不打的话，别人会不会觉得做坏事也没关系？”

争论渐起，越来越激烈。直到一个平时最沉默的孩子站起来，低声说：“我爸爸去年坐牢回来，邻居都说算了算了，可他自己每天晚上都在院子里跪着磕头，说自己对不起大家。我妈说他疯了，可我觉得……他是想让自己疼，好配得上别人的原谅。”

全班陷入沉默。

班主任红了眼眶。她终于明白，这些孩子早已不是在玩游戏。他们在用最稚嫩的语言，触碰人类文明最深的伦理裂缝。

当天夜里，这个问题被上传至信火平台，标记为“来自童年的诘问”。短短六小时内，收到两万七千条回应。有人分享亲人犯罪后的心理挣扎，有人讲述战争幸存者的负罪感，甚至有一位法官坦言：“我判过无数案子，却从未想过，真正的审判，可能发生在刑期结束之后。”

而在西北一座废弃寺庙中，一名青年僧人盘膝而坐，面前摆着一台老旧信火终端。他本是“静思庐”成员，三年前切断一切对外联系，潜心修行“无念之境”。可就在今晨，系统自动推送了那个问题，他本欲关闭，却鬼使神差地点开了评论区。

读着读着，泪流满面。

他想起自己为何出家??十五岁那年，他失手推倒同学致其瘫痪，家人赔光积蓄，他自己也被学校开除。没人打他，没人骂他，所有人都说“过去了”。可他过不去。于是他逃进深山，以为沉默能洗清罪孽。

现在他才懂，逃避不是赎罪，面对才是。

他颤抖着手，在空白界面写下平生第一个问题：

“我还能重新做人吗？不是被人原谅的那种，而是……我自己能原谅自己吗？”

按下发送键的瞬间，终端屏幕忽地闪出一行字：

【检测到高纯度困惑值，触发‘星火响应’机制。】

下一秒，全国范围内，共有四百三十二个终端同时亮起。这些人，都是曾经犯过错、背负过愧疚、在深夜独自流泪的灵魂。他们收到了同一段信息：

>有人问：“我还能重新做人吗？”

>

>如果你也曾这样问过自己，请点亮一盏灯。

于是，在这个无月的夜晚，从牧区帐篷到城市公寓，从监狱单间到远洋货轮，一盏盏灯悄然亮起。有些是真实的烛火，有些是手机屏幕的微光，还有些只是心灵深处的一次悸动。

信火中枢记录下了这场跨越空间的共情潮汐。数据显示，那一刻的人类集体脑波频率，竟与二十年前谢秀奇消失时的波动曲线高度吻合。

黄五娘在西域观测站看到这一幕，久久无言。她取出敦煌新出土的一卷残经，轻轻摊开。上面用古篆写着一段话：

>“昔有薪语者三人，一焚身以传疑，一默立以承重，一游走以播问。三人各行其道，终使千年暗夜裂一线光明。”

她喃喃：“原来如此……我们一直在等的，不是一个答案，而是一群愿意继续提问的人。”

数日后，陈九斤抵达信火学院。

老人步履蹒跚，衣衫褴褛，脸上刻满风霜。他不愿入住贵宾院，只求睡在石室外的柴房。林知远亲自迎出，两人相对无言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