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来了吗?)
出击了,但又没有出击。
通道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气息,像是海盐混合铁锈的味道,沉闷、厚重。
沃拉克斯仍在通道中,等待着最终信号的到来。那种等待的感觉像是一根绷紧的弦。。。
雪融了,溪水开始流淌,像一条苏醒的蛇蜿蜒穿过山谷。阳光终于破开云层,洒在湿漉漉的岩石上,蒸腾起薄雾。姑母坐在石庐前,手中摩挲着那只陶罐,指节因寒冷而发青,却不肯进屋避寒。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山道尽头??那条他消失的方向。
三年未至,也未归。
每日清晨,她都会爬上东侧的岩壁,用骨杖在石面上划下一道刻痕。如今那面岩壁已布满纵横交错的线条,如同一张被撕碎又勉强拼合的地图。第一百零八道刻痕还未完成,她的手便顿住了。
风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像是苔藓灯芯爆了个小火花。
她猛地回头,望向地窖方向。埋在四角的碎冰本应终年不化,可此刻竟有水珠正从石缝中渗出,滴落在祭坛边缘,发出“嗒、嗒”的轻响,仿佛某种倒计时的钟摆。
姑母缓缓起身,拄着骨杖走向地窖。门是她亲手封死的,以七块符石压顶,三重结界锁魂。可当她靠近时,一道微弱的绿光却从缝隙中透出,映得她脸上皱纹忽明忽暗。
她没有推开石门,而是跪了下来,在雪地上写下三个字:
**他还活着?**
话音未落,整座山谷忽然静了下来。鸟鸣止息,溪流凝滞,连风都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紧接着,地窖中的绿光骤然暴涨,一缕细如发丝的寒气自门缝窜出,在空中扭曲成一行古老文字:
>**我在听。**
姑母浑身一震,几乎跌坐在地。她认得这四个字??那是他在最后一夜留下的遗言,也是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络方式。萨满之术讲究“心火不灭”,只要执念尚存,哪怕肉身成灰,也能借一点残息传讯于世。
可这并非单纯的回应。
这是**主动沟通**。
她颤抖着伸手触碰那行字,指尖刚一接触,脑海中便炸开一段画面:
黑暗深处,有一盏灯仍在燃烧。
灯下坐着一个人影,背对着她,披着破旧斗篷,头微微低垂,似乎正在书写什么。他的左手按在胸口,那里插着半截断裂的冰矛,寒气顺着血管蔓延全身。而他的右手,则握着一支由冻骨削成的笔,一笔一划,在一本泛黄的册子上写着字。
册子封面写着三个字??《守门录》。
画面一闪即逝,姑母猛然回神,发现自己的鼻尖已结了一层霜。她踉跄后退几步,抬头望向天空。万里无云,唯有一只孤鹰盘旋不去,羽翼边缘泛着诡异的蓝光。
她忽然明白了:
他没死。
但他也没回来。
他在**维持平衡**。
那一夜的反向献祭并未终结一切,而是将他自己变成了新的“门”。永冬之心不再需要容器,因为它已被重新封印??不是靠血脉、不是靠仪式,而是靠一个活生生的人用意志钉死在现实与虚妄之间的裂缝中。
就像当年初代守门人所做的那样。
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人歌颂他。
也没有人知道他还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