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明黄色凤袍裙摆被掀到膝盖以上,君珩让怀中人儿侧坐于软榻,双腿搭在自己膝前,小心翼翼地帮她涂抹药膏。
“些微红肿罢了,没两日便能好。”
“太后让你静心,你就跪了一晚上?”君珩皱着眉抬眸望了她一眼,“怎么这么傻。”
几乎满宫人都知道今日皇帝从太后宫里请安出来时,脸色多么难看。
“是臣妾自己有事没想通,皇上可不能跟母后置气。”
君珩略无奈地勾了唇,轻轻揽过她靠在自己肩头,“朕打算让章太医告老还乡,至于白家郎君就先禁在宫里,看春家以何名目来要人……柔儿觉得可好?”
“嗯,莲妃小产一事臣妾也有失察之责,对外还要想个合适的说辞……”
“朕都明白。”君珩合了药膏盖子放于桌上,轻易察觉到她的复杂心绪,“皇后想了这么多,难道一点都不想朕吗?”
桃花眸微扬着笑意忽而凑近,温热指腹若有似无地稍稍滑向双腿内侧,云柔哲不禁红着面抵住他俯下身来的前襟。
“皇上,这还是白日……”
然而他带着些狡黠在她唇间索了一吻,“朕几时说过要白日宣淫了?”
她惊得睫羽一颤,又羞又愤地别过头去。
“不过既然皇后开口,朕自然乐于奉陪……”
君珩正欲再度俯下身去,卓公公的声音迟疑着自外殿响起:“皇上,阖宫听说您在皇后娘娘这里,莲妃娘娘正在殿外脱簪戴罪呢……”
内殿很快响起兴致被搅扰的不耐:“她要跪就让她跪着。”
云柔哲倏尔预感到什么,轻柔说了句,“阿珩,有些话也该说开了。”
于是殿内又传来皇后一如往常的柔声,“卓公公,让她去外殿稍候。”
此情此景,卓公公这等人精自然知道该听谁的。
帝后同坐正殿,春莲芷只穿了一袭素色宫服,水眸含雾,乌发披肩,凄凄跪于殿中。
“臣妾没能保住孩子,请皇上责罚。”
莲妃秉着一副诚恳面容叩了首,与昨日判若两人。
“但是,是臣妾自己不想要这个孩子,所以问心无愧。”
君珩和云柔哲相视一眼,缓缓开口,“你是何时发觉的?”
“……自是臣妾刚查出有孕之时。”
毕竟那日皇帝明赏实罚,甚至已不算暗示了。
“后来白家郎君再次拌作宫人随章太医入宫问诊,臣妾便彻底觉察过来……所以才骗他从宫外送了落胎药。”
莲妃眼角噙泪,声如细蚊,话不尽诉却交待清晰。
原来她先前真的以为自己受宠承恩才怀上皇嗣,不难想象当她得知自己有孕的一刻该是多么欣喜。
殊不知春家不想错过皇后月中的大好时机,才派了白家郎君入宫伺机“借种”。
想来那晚春莲芷看到皇帝进了仪元殿之后,自己也被趁着醉意带走,云里雾里被那脱下宫人服饰的竹马郎君模仿皇上的音容神貌骗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