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躲在食堂厕所,手机上沾了泥土,唇钉嫌脏,套了个塑料袋。
祁麟接过手机道了谢。
“不客气,收了你的保护费,这是我应该做的。”唇钉打开水龙头洗手,“拿了手机也没用,又没信号,你还不如交上去。”
她撕开塑料袋,将手机上的泥土在病号服上蹭干净:“我得出去,我要离开这里。”
唇钉皱皱眉,似乎很不理解:“为什么一定要出去,这里有吃有喝,学费也不用管,还不用面对所谓的爸妈,有什么不好?”
祁麟问:“你不觉得这里很压抑?”
唇钉摇摇头:“除了饭菜有时候做的实在难吃,玩手机不方便,其他还不错。”
“你会关禁闭,去电击室吗?”
唇钉如实说:“偶尔做事过火了会,习惯了。”
“不应该习惯,”祁麟喃喃道,“我们不该关禁闭,不该电击,思想是自由的,我们也是自由的。”
她又问:“你喜欢吃什么?”
唇钉一愣,嘴唇蠕动着,并没回答。
祁麟自言自语:“打个比方,我喜欢吃辣椒,那么就算逼我一百年不吃辣椒,我还是忘不掉辣的味道,这是别人改不掉的。”
唇钉直愣愣盯着她,好像没反应过来。
她把手机揣进裤兜里说:“我先走了。”
走到门口时,唇钉反应过来说:“西边有个废弃的教学楼,顶楼厕所那边有一格信号,可以打电话碰碰运气。”
祁麟拉开门,身形顿住,低声说了句谢谢。
她原本计划是回寝室慢慢想策略,果然计划赶不上变化,祁麟转身朝西楼走。
西边教学楼很僻,爬山虎爬了满墙,教室的门也有一扇没一扇,课桌横七竖八歪着。
很破败的一副景象。
连通往楼上的楼梯也被卷门封住了。
真不知道唇钉怎么发现楼上有信号的。
她围着楼转了一圈,在直通楼顶的水管前停下。
水管每隔一段距离旁有扇窗户,估计是每层楼的厕所。
她朝水管踹了两脚,水管震了震,灰一阵阵落下,跟下雪似的。
看着够结实,不知道人能不能爬上去。
附近也没个称手的工具,她打算用十几年毕生所学的爬树技巧直接爬上去。
区区几米,不在话下。
祁麟踩在水管下方凸起的塑料上,手扒住水管,奋力向上爬。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由于积灰已久,她每爬一下都会滑下一截儿,折腾半天还没她蹦的高。
爬没爬上去,弄了满身灰。
眼看太阳快下山了,她琢磨半天,拔了爬山虎搓成绳子捆成一条,又跳树上踩断一根树枝系在顶端。
祁麟甩了甩试了下手感,树枝增加了分量,很不错。她站远了点,看准位置把带树枝的那头往楼上抛。
二楼只有一扇窗口,另一扇不翼而飞。
第一次砸到玻璃,没碎,只是多了几道裂纹,熟悉了力道,她开始抛第二次。
树枝在金灿灿的光里形成一道抛物线,掉进窗户里,卡在边缘。
祁麟干脆踩着墙面,拽着绳子爬。
爬山虎做的绳子凹凸不平,表面十分粗糙,磨得掌心生疼,类似攀岩的攀爬十分考验臂力,她爬上二楼手心火辣辣的,每次张开手再握紧都会有刺痛感,大概率磨破皮了。
爬到合适距离,她脚往上蹬,勾到了窗框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