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云帝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朕连亲生女儿和儿子都能放弃,还会在乎那点血脉?」
「只要朕愿意,想做太子的人多的是,冠上云姓,照样能供奉云氏先祖。」
这逆子还想威胁他,休想。
「如此说来,父皇这是不在意皇兄的死活了?」
昭云帝神色坦然。
「朕承认,先前与云栖晚和祈墨淮联手算计你,是想解了云珩身上的毒。」
「不过朕也并非全然为了他,毕竟如果不这样做,如何能迷惑那丫头呢?」
瞬间便想通了其中关键,云谦心底一凉。
「父皇这是一箭双鵰?」
「不,准确地说,应该是一箭四雕。」昭云帝唇角微勾。「云栖晚既有想救云珩的心思,朕乐意之至。」
「如果云珩身上的毒解了,以他的性子,如果知晓朕为他做的一切,今后对朕定会忠心耿耿。」
「而云栖晚,也会因此对朕改观,信任朕,不遗馀力地帮朕除去浴舟。」
昭云帝话虽然只说了一半,但云谦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在浴舟和云栖晚斗得他死她活时,昭云帝便可在云栖晚身后狠狠插她一刀,成为最后的赢家。
「反之,如果他死了,朕便可将此事嫁祸到云栖晚身上。」
「谋害昭云太子,不说谢氏和平西王府,就算是南离也保不住他。」
说到这,昭云帝将案上的摺子扔向云谦,看清摺子上的内容后,云谦瞳孔猛震。
「父皇早就知晓谷清音的身份?」
昭云帝端起面前的茶,慢悠悠喝了一口。
「不然你以为,就凭你那点微薄的人手,就能查到谷清音的身世?」
云谦心里大惊。
「那浴舟的行踪?」
「没错,也是朕。」
他是昭云之君,整个昭云是他的地盘,只要他想,浴舟就算是化成灰,他的人也能给他捧回来几把。
「哦,对了,朕不妨大发善心再告知你一件事,当初那绝嗣药,也是朕自愿喝下的。」
「为何?」
昭云帝眼里满是玩味。
「以身做局,才能真正入局,不做点牺牲,如何能获取谢知礼和祈敬之那些老匹夫的信任?又如何哄得朕的宝贝女儿心软?」
「朕早就知道,邹太医是谢知礼的人,朕便将计就计,借用他的『忠心』,将此事透露出去。」
若他真想瞒下此事,定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显而易见,朕成功了,不仅哄得云珩自愿催发体内的毒,还哄得平西王府和谢府忠心耿耿。」
「当然,朕那宝贝女儿如今也被哄得,对朕心软得一塌糊涂,还有你和浴舟,不也被朕哄住了吗?」
昭云帝的话在云谦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所以父皇还想借我的手,除去谷清音,同时重创浴舟和云栖晚?」
或许不止是重创,谷清音是云栖晚召去东宫的。
一旦谷清音死了,浴舟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云栖晚这罪魁祸首。
「看旗鼓相当的豺狼与虎豹相互攀咬,才会更有趣,不是吗?」
云谦没想到,昭云帝比他想像中更心狠。
「皇兄和云栖晚的一片孺慕之情,父皇践踏时就没有丝毫内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