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a眼睫一顿,哈哈笑:「您真是
个心善又心软的人,谢谢您。」
妹宝垂眸不语,想起梁家的腌臢事,想起大嫂的质问,根本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好事还是坏事,又或许是介于两者之间,好不到位,坏不彻底。
她感觉迷茫。
许是阎王殿走了遭,断了肋骨的同时也重新塑起了傲骨,Lila不愿意给齐先生打电话。
顾院长那次寿宴后,梁鹤深考虑到妹宝以后少不了要社交,担心她再遇上类似情况,便点到为止地跟她说了些北城豪门圈层的隐秘。
齐先生和齐太太原本是青梅竹马,再正常不过的商业联姻,在外人看来也算男才女貌丶情投意合的一对,两人结婚十年有馀,也曾有过一子,但不幸早夭,圈内便有传闻,说两口子就是因为孩子闹到如今貌合神离的地步,只是闹归闹,这婚姻关系却断不了。
豪门这种事多得数不清楚,连梁鹤深这样品行端洁的人都见怪不怪了。
再看齐先生和Lila,两人之间,连孩子都有了,不可能是毫无感情的,但他没有保护好她是事实,他既要又要的恶劣行径也是事实。
齐先生是顾教授的得意学生,和秦家丶梁家在生意上或多或少都有牵扯,这种事轮不上妹宝指手画脚,而且摊上了也很麻烦,Lila这种登不上台面的女人,也不是可以深交的对象,闲言碎语很多,影响个人名声事小,影响了家族名声事大。
丁映的意思是,资助点医药费无伤大雅,但绝不能明目张胆去关照,妹宝能帮她到那个份上,已经仁至义尽,没必要搅这趟浑水。
原本计划的自由行,因为这样一个插曲,大家都过得心不在焉,尤其妹宝,莽撞插手了这种事,又不能直截了当告诉梁鹤深,怀揣忐忑和自我怀疑,那些惊艳的美景,在她眼里统统有了伤春悲秋的凄凉。
想着展会开始后,必然有机会故地重游,这次的墨城之行便提前结束了,但也只比妹宝预计的时间提前了两天。
飞机抵达北城,是在夜晚,妹宝一下飞机就给梁鹤深拨去电话,报告行程。
「我在机场了。」梁鹤深在电话里给她指路,「你取完行李,顺着人流走,我就在出口。」
挂掉电话,耳边响起一声笑。
秦戎征一身酷黑大衣,手捧红玫瑰,从头到尾扫他:「巧啊!」
「巧不巧你不知道?」梁鹤深回他一记冷眼。
秦戎征搓了把后脑勺,又笑:「不是,你以前说你的未婚妻是小你十二岁的,我这掐指一算她不是还没到法定婚龄吗?你不至于如此饥渴吧!再说,你那婚礼办得偷偷摸摸的,你那小太太一来没戴婚戒,二来脑门上也没写你梁鹤深的名字,谁能想到呢!」
梁鹤深皱眉:「吵得很,别说话。」
秦戎征哼一声:「差不多得了,我太太回去已经教训过我了,我侄儿春心萌动那也只是心动又没行动!你不至于跟个孩子计较吗?而且论辈分,你还得管我叫一声师公呢!现在这样,不礼貌。」
「……」梁鹤深面无表情,只觉得自己听到满耳朵苍蝇叫,也佩服这人能把每句话都说得像在往他耳膜上糊大粪。
得不到回应,秦戎征瘪瘪嘴,低头嗅了嗅怀里的玫瑰,过了会儿,又转眸:「你来接太太,不带点礼物?要不要借你一支玫瑰?」
「不要。」梁鹤深说,「走开点,别装作认识我。」
「凭什么我走?」秦戎征说,说着又感叹,「还是包办婚姻好啊,不然你这么一号人还能有老婆?」
梁鹤深干脆转身,往旁边挪了几步。
「……至于吗?」像躲瘟神,秦戎征死皮赖脸,跟着他挪,一边挪一边看他的腿,目光定格于他漂亮的木手杖,「我看别人截肢的,穿了高科技假肢,都能独立行走,你不行?」
梁鹤深睨他一眼,本不想回应他任何问题,但又忍不住开口:「我行!」
秦戎征「噗嗤」一笑:「行行行,你行!那为什么……」
「这样帅!」梁鹤深烦躁地打断他,又冷漠森寒的一眼睨过来,「还能用来打人。」
「……」秦戎征默默挪开半步。
两人静静杵了会儿,看见师徒四人拉着行李箱一起出来,秦戎征腿脚方便,阔步迎上去,送去玫瑰,顺手又接过丁映手里的行李箱,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
秦淮远已经视若无睹了,秦槐云笑眯眯地「啧啧」两声,抬手假模假样遮眼睛,说:「师公,您别当众虐狗好吗?」
秦戎征笑了下。
妹宝是第一次见丁映的先生,这便先跟着秦槐云叫了声「师公」,像模像样地打了个招呼,再去人群里寻找梁鹤深。
不穿西装时,他都是一贯的冷清高贵扮相,黑白灰为主调,只在袖扣上用亮色做点睛之笔,饶是如此,以他的英俊样貌和颀长身姿,永远是人群中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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