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是做梦。」
「可我不是已经死了吗……」他紧攥着她的右手,用力到有些颤抖,「我明明死了的……」
「没有,」辛晚楼反手将他抖个不停的双手握在手心里,她的手心更热,「你死了,怎么还能见到我们?」
她顿一下,随即,将他的手心搁在他自己的胸口处:
「摸摸,心跳。」
指尖下是沉稳而温热的跳动,可沈羡亭依旧不敢相信。他缓缓将手从她手心里抽出来,僵硬而迟缓地抱住自己,藏起来。
他的目光低垂,定在某处,不敢再看向辛晚楼的眼睛。哪怕他觉得那双眼睛很漂亮。
他摇摇头。
沈羡亭没再说话,他近来总魂不守舍,看到什么东西就一直盯着,神游天外。他此时忽然望向地上一处碎裂开来的花砖,那东西小小的丶边缘很锐利,或许一下便能割破喉管……
辛晚楼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望见那一处,心里暗道不好,便立即起身,将那碎瓦片一片片地捡起来。
「暖和了吗?把湿衣服换掉?」
她不动声色地将瓦片藏入怀中,若无其事地冲他笑。
沈羡亭眨眨眼,露出大梦初醒般的神情,目光便又一直停留在辛晚楼身上了,无事发生一般。
解休此时进来。
「师姐已经走了么?我还未来得及见她。」
他边说着,边看沈羡亭一眼。沈羡亭又开始不理睬人,垂着眼睫很温顺地坐着。
「师姐说弃月楼进来事多。」
解休颔首:「朱雀台比武近在咫尺,她确实忙得不可开交,整夜整夜没觉睡。」
他说着摸摸沈羡亭的衣物,不由眉头紧锁:
「湿成这样……怎么不把衣裳换了?」
「正要换呢。」辛晚楼回答。
她从柜子里翻出一身干衣,将衣服放在沈羡亭膝上,兀自便往殿外走。沈羡亭迟滞地提起衣物一角,将其打开。
解休这时抻着脖子问她:
「阿楼,朱雀台,你去吗?」
「我?」辛晚楼回头,不安地瞄了一眼沈羡亭,又冲解休笑起来,「我就不去了吧……」
「况且,现在管着火余宫的是安长思,人家今年也并未找我。」
她本是找个藉口,想着搪塞过去,谁知解休却将此话接下来,说道:
「朱雀台比武,胜者便是此年武林魁首。同门派出身并无关系的。」
沈羡亭正慢吞吞地解着腰带,辛晚楼看一眼便觉自己再待在此处怕是不妥,便又往殿外去。
「总之今年便不去了,我也不是那般欲图虚名的人。」
她说完,便合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