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登基了?
“赵构也登基了?”
蔡福一日之内收到了两封诏书,实在是绷不住了:
这哥俩儿打擂台呢?
不过这哥俩儿原本也都是皇帝,一个是宋钦宗,一个是宋高宗。
只是现在没。。。
夜色如墨,江州城头的火把在风中摇曳,映得城墙斑驳陆离。蔡福立于城楼之上,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营帐,八万辽军如黑潮般静卧在野,旌旗未展,杀气却已隐隐弥漫。他手中握着一卷兵册,指尖微微发颤??这不仅是兵力的暴涨,更是权柄的沉坠。他知道,从今日起,自己再不是那个偏居一隅、苟且偷生的蔡四知府,而是足以左右天下局势的枭雄。
可枭雄之路,从来不由人愿。
“大王。”身后传来低沉嗓音,是耶律国珍,披甲执刀,步履沉稳,“诸将已按您吩咐整肃完毕,只待一声令下,便可开拔北上。”
蔡福没有回头,只是缓缓合上兵册:“北上?现在去打金国?”
“正是!”耶律国宝越众而出,双目炯炯,“我等兄弟六人,自幼习骑射于白山黑水之间,岂能久居人下?金狗灭我辽国,屠我宗庙,此仇不共戴天!今有大王统领,兵强马壮,正该趁势反攻,夺回故土!”
蔡福嘴角微扬,却不带半分笑意:“你们说得轻巧。八万人,粮草何来?冬雪未消,道路泥泞,战马难行。况且金国主力虽在东京方向与宋军对峙,但完颜宗弼何等人物?他会看不出我们这点动静?”
耶律宗云抱拳道:“大王不必忧心粮草。我辽军素来轻装疾进,沿途可掠敌补给。至于道路……塞北苦寒,百姓早已习惯冰雪行军。只要大王一声令下,我兄弟愿为先锋,踏破黄龙府!”
蔡福终于转身,目光扫过眼前几人。他们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那是血性,也是盲动。他轻轻摇头:“报仇,我比你们更想。可眼下最要紧的,不是打金国,而是立住脚跟。”
他指向南方:“赵构已在延安府拥立太子继位,打着‘保社稷’的旗号,收拢残兵败将,拉拢种师道这样的老臣。崔凝那小子虽年少,却被一群老狐狸围着,步步为营。而我们呢?刚收编的辽军,心尚未附;旧部之中,又有多少人真正信我蔡福能成大事?”
众人默然。
蔡福踱步至栏边,望向星空:“金国之所以敢南侵,是因为小宋内乱不止,君臣相疑。如今赵桓已死,赵构借机上位,看似稳固,实则根基虚浮。他靠的是王黼、秦桧这些奸佞之徒操控朝局,靠的是卞祥这类武夫撑场面。一旦外患稍缓,内部必生裂隙。”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所以,我们现在不动,是在等。”
“等什么?”天山勇忍不住问。
“等他们自己乱起来。”蔡福冷笑,“赵构登基,封官许愿,人人都想当从龙功臣。可功劳就那么多,谁多得一分,别人就少得一分。种师道要太尉之位,段常要兵权,崔靖要宰辅之职……利益一分配,矛盾就来了。再加上秦桧那种阴险小人,最爱挑拨离间,不出三个月,朝廷就得吵翻天。”
琼妖纳延抚须沉吟:“大王之意,是以静制动?”
“不错。”蔡福点头,“我们先安顿辽军,分营屯田,整顿器械。同时派出细作,潜入东京、延安,探听政局变化。若赵构能稳住局面,那我们就继续积蓄力量;若他内斗失衡,人心涣散??那时便是我们挥师南下的良机!”
耶律国宝皱眉:“可这样一来,岂非坐视金军横行?”
蔡福目光陡然锐利:“你以为我不想打?可我们现在出兵,胜了,功劳归赵构;败了,全军覆没。不如让他们先耗着。金国打宋,宋抗金,两败俱伤才是最好局面。等到双方筋疲力尽,我们再以‘匡扶正统’之名出兵,既能收复中原,又能赢得民心。”
众人面面相觑,渐渐露出佩服之色。
阿里奇拱手道:“大王深谋远虑,末将佩服。只是……辽军将士思战心切,若长期按兵不动,恐生哗变。”
蔡福早有准备:“明日我会亲自巡视各营,安抚军心。另外,从今往后,辽军不再称‘辽’,改号‘镇北军’,隶属江州节度使麾下。所有将领,皆授宋官衔,俸禄照发。告诉他们:我不是要带他们回辽国废墟,而是要带他们打进东京城,做中原的将军!”
此言一出,众将神色振奋。
尤其是宝密圣,眼中精光闪动:“大王英明!如此一来,既可消除隔阂,又能让将士们看到前程。”
蔡福拍拍他的肩:“你与咬儿惟康不同,他一心念旧,不肯归化,这才落得个被索超斩杀的下场。而你识时务,懂进退,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正说话间,忽见一人快步登楼,乃是亲卫统领李铁枪。
“报??!北方急讯!”
蔡福眉头一皱:“说。”
“兀颜光残部在蓟州遭金军伏击,损失惨重!幸得耶律七子拼死突围,现正向植州靠拢,请求接应!”
“什么?”耶律国珍怒吼一声,“又是金狗!他们竟敢追杀至此!”
蔡福却神色不动,反而冷笑:“果然来了。金兀术这是在试探我们的反应速度。”
他环视诸将:“谁愿领兵前往接应?”
耶律国珍、耶律国宝齐声请命:“末将愿往!”
蔡福摆手:“不可贸然出击。金军既敢设伏,必有后招。你们二人即刻点齐五千精骑,昼伏夜行,绕道青山口,直插敌后。我另派寇镇远率步卒佯攻蓟州,吸引敌军注意力。记住,目的不是歼敌,而是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