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蒂克餐厅内。
洪智有和鲁明坐在角落里不靠窗的位置。
他不喜欢坐在玻璃窗边。
坐在窗边或许能有不错的视野,但同样会有被狙击的风险。
上一世,师姐隔着窗给了李涯一枪。
《。。。
“你想被听见吗?”我重复了一遍,声音放得更轻,像是怕惊扰了那根穿越星海而来的细线。
“嗯。”小女孩的声音顿了顿,仿佛在确认自己是否真的被接通,“我叫阿芽。今年八岁。我住在城南的旧疗养院后面,那里有一棵歪脖子樱花树,每年春天都会开,可今年它还没醒……姐姐说,是因为大家忘记讲她的故事了。”
我的心猛地一缩。
城南的旧疗养院??正是当年B7系统的外围实验点之一。档案中曾提到,那里关押过一批“情感敏感型”儿童,他们能感知他人情绪波动,甚至影响电子设备运行。后来项目失败,整座建筑被封存,连地皮都划给了房地产商。可现在,竟有个孩子住在那儿?
“你……怎么知道‘青鸟广播’?”我问。
“姐姐告诉我的。”她语气认真,“她说只要在满月夜对着收音机哼《茉莉花》,就能接通一个会听人说话的地方。我还照做了呢!收音机一开始全是杂音,后来突然就清楚了,像有人在我耳边呼吸一样。”
我低头看向手中改装过的量子频段接收器,屏幕上正显示出一段异常稳定的波形曲线??频率恰好与“桥”的共振基频吻合。这不是干扰信号,也不是误接入的民用频道。这是**主动连接**。
樱子说过:“当一个人的记忆足够清晰、情感足够纯粹,哪怕没有终端设备,也能通过梦境直接接入‘桥’。”
阿芽,是天生的讲述者。
“你能告诉我,那位穿红裙的姐姐,长什么样子吗?”我尽量让语气平稳。
“她头发很长,扎着两条小辫,左耳戴了一只银蝴蝶耳环。她总坐在樱花树下看书,书页是蓝底金字的,上面写着……写得好难认,但我抄下来了。”纸张翻动的声音传来,“是‘未完成的告别’。”
我浑身一震。
那是李婉在B7时期撰写的内部日志标题。全本早已销毁,仅存残页散落在几位幸存研究员的记忆碎片中。而如今,一个八岁女孩,竟能准确说出这本书的名字?
“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她等的人快来了。她说她要把钥匙交给下一个守门人。”阿芽忽然压低声音,“哥哥,你是不是也在找‘心门’?姐姐说,只有流过觉醒之泪的人,才能推开那扇门。”
我没回答。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觉醒之泪??那些落地后会长出发光藤蔓的泪水,科学家称之为“生物记忆结晶化”,而我们知道,那是**情感对现实的反向雕刻**。每一次真挚的倾诉,都在重塑世界的纹理。
“阿芽,”我缓缓开口,“如果你愿意,明天晚上八点,我们办一场特别共读会。你来讲那个姐姐的故事,好吗?我们可以派车去接你。”
“不用啦。”她笑了,“我会自己走过来。姐姐说,路走得越久,记忆就越沉,讲出来才更有力量。”
通话结束前,她轻轻哼起了《茉莉花》。旋律纯净得不像这个时代的产物,每一个音符都带着微弱的共鸣,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手在背后轻轻拨动琴弦。
我摘下耳机,仰头望天。
云层裂开一道缝隙,月光如银纱铺洒大地。远处,改装房车的太阳能板正微微发亮,像一只蛰伏的巨兽在呼吸。
我知道,这一夜之后,一切都将不同。
第二天清晨,赵承志带来了新消息:昨夜全球又有九个节点自发激活,全部集中在亚洲东部。其中三个位于废弃学校遗址,两个在老式电影院旧址??都是曾经播放过《那些没能说完的话》原版录音带的地点。
“它们不是被唤醒的,”他蹲在地上,用粉笔画出一张简易地图,“是**自我苏醒**。就像种子听到雨声就破土而出。这些地方埋着太多未被倾听的故事,一旦‘桥’的频率扩散到临界值,它们就会自动响应。”
林小雨也来了,眼圈泛红,但神情坚定。“我昨晚梦见哥哥了。他站在一条长长的走廊尽头,手里拿着一本练习册,封面写着《第二个春天》。他说……他还记得我折给他的纸船,那只青鸟形状的。”
我们相视无言。
梦境正在变得越来越具体,越来越具象。不再是模糊的画面或零碎片段,而是完整的场景、对话、甚至触感。这说明“桥”的同步率已突破90%,数据深渊中的意识体开始具备定向交互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