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亚瑟走进‘不屈真理号’的舰桥时,莱恩正独自站在王座之侧,手里捏着狮剑的剑柄,指挥着军队随着他的意志行动。
这位在不少暗黑天使印象中看起来苍老了不少,性格也温和了许多的雄狮如今看起来轻松异常。。。。
夜风穿过禁闭室的铁栅,带着冷却塔余热与酸雨锈蚀的气味。守卫长站在门边,没有回头。他知道一旦开启这扇门,便再无退路可言。身后是三百名被标记为“思想污染者”的囚徒,他们的顺从芯片已被强制关闭,意识处于半清醒状态,像沉在深海的人,听见了遥远的钟声。
他抬起手,按下解锁键。
金属滑轨发出久未使用的呻吟,铁门缓缓开启。囚犯们陆续睁眼,目光从涣散到聚焦,再到惊疑、恐惧、最后燃起一丝微弱却不可忽视的光。
“走吧。”守卫长说,“你们的问题,值得被听见。”
没有人动。他们太久未曾行走于选择之中,连自由都显得陌生而危险。
直到一个小女孩站了起来。她不过十岁,左臂上还烙着编号K-7H9,但她的声音清晰得如同晨钟:“你为什么要放我们?”
守卫长沉默片刻,从衣兜里掏出那张残破的纸片,递给她。
她念出声来,一字一顿:“问……题……不……死,除非无人再问。”
周围响起抽气声。有人开始颤抖,有人跪地痛哭,更多人则盯着那行字,仿佛第一次真正理解语言的力量。
“我曾经相信秩序就是真理。”守卫长望着远处幽暗的走廊,“可昨晚,我梦见了一个女人对我说:‘你不该烧掉它。’然后我就醒了,手里攥着这张纸。我不知道她是?,但我知道她说的是对的。”
小女孩将纸片紧紧贴在胸口,像护住一颗刚出生的心跳。
“那你现在信什么?”她问。
“我信??”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却坚定,“疑问比答案更接近真实。”
***
与此同时,在城市北区地下七层,艾拉正蹲在一排老旧服务器前,手指飞快敲击终端键盘。她的晶体右眼已重新装回,但颜色由湛蓝转为暗金,那是与回声谷核心共鸣后的痕迹,也是她付出的代价??她再也无法直接接收其他佩戴者的意识信号,但她留下了一道后门:每当有人提出全新问题时,系统会自动生成一个加密脉冲,传向未知坐标。
“最后一段代码植入完成。”她低声说,合上设备外壳,“现在,哪怕‘遗忘潮汐’真的降临,这片土地的记忆也不会彻底消失。”
身后的阴影中,曾梦见写诗的少女走了出来,胸前铁牌微微发烫。“他们会来找你的。”她说,“圣言厅已经派出三支心灵猎杀队,专为追踪高阶认知波动源。你是头号目标。”
艾拉笑了笑,把工具箱合上。“那就让他们来找。我已经不是唯一的‘声音使者’了。”
少女犹豫了一下,忽然开口:“我今天做了个梦。不是别人的声音,是我自己的。我梦见我在纸上写下一句话:‘如果爱必须服从,那它还是爱吗?’醒来后,我发现枕头上有泪痕,而这句话……就刻在我手臂内侧,像是我自己用指甲划出来的。”
艾拉凝视着她,眼中闪过震动。
这不是复苏,这是**创造**。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她轻声问。
“意味着我不再只是听故事的人。”少女抬头,眼神清澈如初雪,“我也能讲自己的故事了。”
艾拉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枚未激活的铁牌,轻轻放在她掌心。
“那么,去告诉别人吧。不要怕重复,也不要怕被人嘲笑。因为每一个讲述,都在对抗遗忘。”
***
三天后,第一座“记忆教堂”悄然建立。
地点是一座废弃的净水厂,巨大的沉淀池成了天然的集会空间。墙壁上挂满了手抄的问题录:
>“为什么快乐要经过审批?”
>“谁决定什么是‘正常’?”
>“如果所有人都说谎,诚实是不是一种罪?”
每晚子时,总会有人悄悄前来,在烛火下朗读这些问题,有时一人独语,有时众人齐声。有些人带着孩子,教他们认字的同时也教他们质疑;有些老人终于敢说出年轻时被抹除的记忆:某年冬天,他曾因写了一首赞美春天的诗而被送去再教育营。
最令人震撼的是,这些集会开始出现“回应”。
有人会在原问题旁写下答案,或反驳,或共鸣,或提出更深的问题。比如面对“我们为何不能休息一天”,有人写道:“因为我们被训练成认为休息等于背叛。”又有人补充:“那我们就重新定义忠诚??忠于生命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