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西方不同,君王是人,而非神,也非神之子,没法完成君权与神权合于一身,那神权和君权自然就会相争。
你虽为君王,为人世间的君主,但能比神灵更尊贵吗?面对神在人间的代行者教皇,那也得跪下!
郦食其现在给欧西德穆斯一世说的就是,把你们原来的宗教、神灵信仰搞掉,弄一个无害的宗教、神灵,避免与你争权。
谈对神灵的信仰并非郦食其的真正目的,他是想借此引出接下来的观点。他没意识到此举产生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效果。
欧西德穆斯一世看了看郦食其,觉得这位大秦副使的意思是让他引立一个不会对他王位产生威胁的宗教,而当今哪个教派不会对他产生威胁呢?
秦人副使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就是他们大秦的祖神教啊。
欧西德穆斯一世以为郦食其是让他引入大秦的祖神教。
欧西德穆斯一世思索了一下,要是祖神教真不会与他争权,遵循秦人副使的意思引入祖神教也不是不可,信啥神不是信呢?
他又不是那等无知愚民,早就不相信奥林匹斯山上有众神居住,那山上屁神没有,全是骗人的。
郦食其接着道:“其二者,大王没觉得贵邦民众或者说学者们的想法过于多了吗?”
欧西德穆斯一世再次瞪大眼睛,低声道:“副使这是何意?”
郦食其道:“想使王位稳固,首先得聚人心、一思想,如果贵邦民众、学者都只知晓一门忠君爱国的学说,而无其他学说,其等思想便不会走偏,思想不偏则会少生许多事端。”
欧西德穆斯一世又陷入思考,但越想越觉得这位秦国副使说的有理,天下乱首在于人心,若人心能得统一,那天下便会少很多事。
只是秦国的学派挺多啊,怎么不见秦国人采用这套?这位秦国副使不会是在诓他吧?
面对欧西德穆斯一世的问题,郦食其未多解释,因为越解释,问题越多。
郦食其摆出一副“爱信不信”的态度:“我大秦自有国情在,与贵邦不同。大王若不想使王位稳固,国祚长久,可当未听过在下之言。”
理智告诉欧西德穆斯一世,他不应该听这位秦国副使的话,可心里想让王位更稳固,能生生世世让子孙后人继承的欲望又让他想听。
欧西德穆斯一世低声问道:“敢问使者,哪种学说更适合我国?”
郦食其道:“恕在下直言,贵邦没有任何一种学说适合。”
欧西德穆斯一世皱眉道:“那合适的学说在何处?”
他一问完,便自己意识到了问题的答案,这位秦国副使认为的适合的学说显然就是儒家的学说啊。
可儒家的学说真能做得到吗?
根据他在学术交流上的所见所闻,儒家好像没能力做到吧。
面对欧西德穆斯一世怀疑的目光,郦食其道:“大王小看了我儒家,儒家可非只学术交流时那些学说。”
儒家还有藏着的学说理论,听着似乎还很不得了的样子。
但郦食其没有立刻讲,而是又道:“其三者,贵邦虽有律法、礼仪,但二者缺太多,这使得贵邦之人不知君臣之礼,不尊君,不畏君,不忠君。”
“贵邦之人只知力而无礼,认为力壮者便可为王,这种情况不被改变,大王想王位千秋万载,那就只是空想。”
欧西德穆斯一世对郦食其的话深以为然,因为他就是篡位上位,而被他篡位的狄?多图斯王朝也是反叛了塞琉古王朝,才独立建国。
这样你叛变来我篡位,如何能让王位稳固,一直传于子孙手中呢?
郦食其给欧西德穆斯一世说这“其三”,是为后面给欧西德穆斯一世推销儒家的“礼制”大套餐。
你们这里的人不懂礼,没有完善的礼制体系,但我们儒家有啊,只有大王你需要,随时可以给你们安排上,保准将君臣之礼、父子之礼、夫妻之礼都给安排得妥妥当当。